县令对这陈星言的一番褒奖,外人自是不会知晓的。
不过李夫人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之后,也对这位陈娘子有了几分的佩服。
毕竟这可不是寻常的小事,能将这样一件大事不显山不露水地就直接捅到了县衙,而且证据齐全,可见是一位心思缜密之人。
这样的女子,只是在这里窝着做一个富家太太,实在是屈材了。
再说卢家村,大家回来之后,自然是先各回各家休息,约定好了次日再去村长家商议余下的事情。
卢三豹和卢有财都去了卢大熊家。
“大嫂,还是你料事如神,也幸亏是咱们这次出手快,要不然,怕是二虎也要担上一个贩假的罪名,到时候少不得要坐牢挨板子呢。”
卢有财这话可没有乱说,今日在县衙上,当真是有几分凶险的。
那个化名谢三的商贩,竟然真地如大嫂所料,就要将所有的锅都推给卢二虎。
也幸好他们早有准备,并且卢二虎也的的确确是只送过几回货,的确是拿到分红了,只是远没有谢三的多罢了。
谢三想要让卢二虎背锅,可问题是陈星言和张大夫早就先一步将这些药材的成分以及相应的得利都一一做了推敲。
最终这大半儿的银钱都进了谢三的口袋,你现在跟人家说你的小弟是老大?
谁信?
陈星言大概能猜到在公堂上的一番争论,安慰道:“事情既然已经了了,那就这样吧,这几天你们都辛苦了,还是先回家好好休息,至于卢二虎那里,还是让他安份地在家里待几天吧。”
“大嫂放心,村长叔也是这个意思,卢二虎这次没有连累到咱们卢家的名声,也是万幸,要不是咱们大家伙都机警,还有大嫂有先见之明的话,这次怕是要栽了。”
“有财哥说的没错,若是我二哥这次真地被搅进去了,一定会影响到了如意坊的名声,到时候万一有人从中作梗,说咱们在牙膏或者是那些糖浆里头也兑了假,怕是咱们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是呀,这么多人都指着如意坊吃饭呢,这次卢二虎真是差点儿就把咱们都坑了。好在有惊无险。”
陈星言点点头,王氏又多问了几句公堂上的事,之后便各自散了。
陈星言喝了两口茶,看向主位上的卢老憨。
很明显,这次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让他们心里头有点儿恐慌了。
家中有了产业,便有了记挂,行事自然也就要更为小心了。
“爹,明日一早还要去族长家商议,我倒是有个想法,不如爹跟族长提一提?”
卢老憨看过来:“啥?你说说。”
“咱们卢家几代传承下来,也没有出过真正的读书人,祖上也没有什么大人物,而且虽然表面上看咱们全族人还算是心齐,可是实际上却是少了约束的。”
卢老憨不是笨人,脑子一转悠也就明白了。
王氏看看他们两个,嘟囔道:“啥约束?难不成咱们家的人出村子还得拿绳子拴上了?”
王氏没读过书,有些道理自然也是不懂的。
陈星言笑道:“娘这话说地没错,还真地是得准备绳子呢。”
王氏瞪眼:“啥?你真地要拿绳子?这,这怎么成呀!这要是出去了,像什么样子!”
卢老憨无奈地瞪了自家婆娘一眼,再看向了儿媳妇:“你说说。”
陈星言笑道:“咱们的绳子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族人在外行走,总得想法约束。就好比我大治百姓谋生,总要依照律法行事,不可僭越,不可违逆。”
卢老憨到底是男人,见识也更多一些。
饶是如此,他听到了儿媳妇这样说,手指仍然是一抖:“你,你是说要立族规?”
“但凡是传世的大家族,哪家没有祖训没有族规?咱们卢家村的名头如今也打出去了,您看咱们村口现在多热闹?本村的村民们,就算是不进如意工坊做事,也能摆个小摊子挣些家用。日后这里会越来越热闹的,咱们也得早做准备。”
卢老憨没说话,主要是被惊着了。
族规呀?
那可是大户人家才有的!
“爹,娘,咱们家小牛明年可是要下场的,他是读书人,日后若是中了秀才老爷,也是光耀门楣的事情。咱们卢家若是能出一个秀才老爷,再加上了有大熊这个巡检使在外头撑着,卢家便不会只是普通的庄户人家了。”
卢老憨不由得就挺直了后背,是呀,他们家的两个孩子如今都出息了,小牛日后若是能再中个秀才老爷回来,那毫无疑问,他们这一脉日后就会是卢家的主心骨呀!
“对,儿媳妇说地没错,这件事情,我明儿就跟村长好好说说。”
要立族规,这可非同儿戏。
其实陈星言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一直以来也没有个正经的由头提出来。
眼下经了卢二虎这一遭,定然会让不少族人觉得后怕。
正好在这个时候提出来,相信反对的声音也不会多,毕竟也是为了全族的名声,谁会乐意家族里有一个名声败坏的恶人?
而且陈星言也看出来了,虽然有那么两回,村长拿着除族的事情吓唬过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