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道:“卢夫人还是收着吧,这罩衣后面可能还要做很多,您若是不收这个钱,我们家小姐也不好意思再麻烦您了。”
这也就是说,后头还得请她多操心呢。
方氏听明白了,心里头自然高兴极了。
“那成,既然如此,这钱我便收了,只收这一回,下回可不许再这么见外了。”
“婶子心善又实在,我是刚嫁进来的新媳妇,跟村里的其它长辈也都不熟悉,有什么事情还得要多麻烦您呢,还得请您不要嫌我啰嗦才是。”
“怎么会!进了卢家门,咱们就都是一家人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你若是不得空,就打发旁人来跟我说一声就是了。”
身为长辈,说出这样随意的话来,其实是有些自降身份了。
可是方氏却不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什么不对,谁让人家的哥哥是举人老爷呢!
而且现在村子里多少户人家就指着这个新媳妇吃饭呢。
如果不是在村子里弄了这么一个工坊,这两个月大家伙不知道得愁成啥样呢。
那个新琢磨出来的罩衣,陈星言没敢拿出村子去,正好卢荷花带着孩子回娘家,王氏就顺带着把人留下了。
姥姥稀罕外孙,留下住几天这是常有的事儿。
而且在高阳县,若是出嫁的女儿能经常回娘家住几天,那说明了这位娘子在娘家的地位高,而且是很得娘家人喜欢的。
卢荷花跟着在这里也做了几天的罩衣,王氏帮着带带孩子,这日子过地舒坦极了。
给工坊的罩衣做好之后,陈星言没急着发下来。
等到方氏那里给她另交了一百件的成品时,她这才将先前收上来的罩衣发下去了。
一人一件,上面是绣着如意坊三个字的,一看就知道是这里的人。
其它的,上面则是绣着不同的字样,有吉祥如意,也有平安喜乐,还有福寿康宁等等,都是一些吉祥话。
这一百件成品收上来了,柳大壮来接荷花回去的时候,就带了十几匹的粗布,卢荷花一直到睡觉,那嘴角都是弯着的。
陈星言也给她指派了任务,让她在上柳村也找一些绣活好的女人帮着做,一件罩衣给三文钱,卢荷花现在做地快了,一天能做两件呢。
方氏听说上柳村也开始在做了,可是工钱却比他们这里少一文,高兴地晚上陪着自家男人喝了两杯。
“到底是大熊媳妇,也是一心向着咱们卢家的,同样的东西,那上柳村可是比咱们少了一文钱呢。”
村长也高兴,往年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他就开始愁眉不展了。
大家都穷,有的甚至是还没等下雪,家里头就断了粮,一家老小只能是靠着其它族人的救济过日子,再不然就是跟族里借粮食,总之就是日子过地可怜。
今年好了!
先是摘山里果,让大家都有了进项,如今这工坊里头又有十几个女人帮着干,一天十文钱拿回家,总能吃上一顿饱饭了。
最要紧的是,如今村子里出了一个巡检使,这明年上头再来收粮的时候,那些差爷们定然就会手松一些了。
别小看这些差爷!
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同样是一斗,这斗大斗小,可就差出粮食来了。
再者,若是跟上头有交情,这些差爷们自然也都是会格外关照的,一斗粮食,也不要求冒尖儿了,甚至是少一些,他们也能睁只眼闭只眼地揭过去,这就是有门路的好处呀!
“我今天看见小丫了,这孩子的脸色好看多了,而且瞅着也长了个儿,大熊媳妇还真是心善,知道这孩子小,干不了别的,就让她负责烧火或者是一些杂活,这孩子也勤快,懂事着呢。”
“是呀,人家愿意帮衬咱们,那是人家心里头有咱们,也是人家仁善,可咱们不能让人家寒了心。”
陈星言看着这些罩衣,只觉得最多就是赚上一两笔的快钱。
毕竟这东西简单,但凡是会些针线的,拿回去一琢磨就会了。
所以陈星言没着急出手。
又过了几天,罩衣已经有三百件了,陈星言觉得可以让人拿去卖了。
陈星言当然不可能亲自出面去卖东西,这个时候,戚氏和菖蒲二人就指望上了。
卢大熊赶车将几人送到了县里的集市街上,还挺热闹。
“你们去吧,三十文一件,五十五文两件,一百文四件,可记住了?”
“记住了,小姐。”
“嗯,行了,你们去摆好摊子,我再去买些东西,一会儿就过来找你们。”
“小姐,若是卖地快了,我们记帐怕是会顾不上。”
“不必记帐,你们两个我还是信得过的。”
戚氏眼神微动,嘴唇嚅动了几下,没出声,带着菖蒲去收拾了。
卢大熊将一块旧布给她们铺好,然后又拿下来两个小板凳。
陈星言则是去了布庄。
前面买的布,都是布庄的残疵布,她们在裁剪的时候,自然是需要避开的,实在是避不开的,这东西交回来的时候,他们会做一些小装饰。
这个时候,陈星言的绣技就显出来了。
别人在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