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在夸陈星言长地娇美,可是听在了当事人和王氏的耳中,却是不那么地中听。
陈星言不认得这位姑姑,自然也不好多说,只是礼貌性地笑了笑,然后让了座。
卢杏花倒是个会说话的,连夸了新媳妇几句之后,便只说自己是乡下人,家里头日子也不好过,所以也没有准备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从家里拿了一小篮子的枣子,还望侄媳妇不要嫌弃。
这般的质朴,倒是让陈星言对她有了几分的好感。
王氏却只是客气道:“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家里头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倒是这些山楂糕是现成的,也是自家做的,你们尝尝吧。”
陈星言对卢老太太没有什么好感,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姑姑,虽然有几分的好奇,可是面上却是看不出来分毫的。
吃了几块糕点,又喝了一碗糖水之后,卢杏花才连连倒苦水。
无非就是这天气要冷了,听说这回的瑶役又征到他们镇子了,她的儿子如今也是够了成丁的年纪,一家去一个,听说是要砌城墙,那可是苦差事云云。
话里话外,无非就是在说自己家如何地不容易,如何地受委屈。
对此,陈星言只做一个十分安静的倾听者,不插话半句。
她这样的反应,落在了卢老太太眼中,那就是在故意装傻呢。
老太太几次想要发飙,都被卢杏花给拦了下来。
“侄媳妇呀,我也不瞒你,我这次回娘家,原本就是想着借点儿银钱好给家里头男人赎了瑶役的。”
这瑶役自然也是可以拿银钱赎的,只是分什么样的门户,也得分是什么样的瑶役。
今年只是砌砌城墙,加固一下,他们这里又不是边关,自然也不算是什么重大的事情,所以卢杏花觉得可去可不去的,便想着拿银子了了。
“原本是想着跟几位哥哥借一借,周转一下,可是五福明年就要下场了,家里头日子也是不容易,我也是没法子了,这才厚着脸皮过来一趟。”
卢杏花抹了把泪,然后拿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这个新媳妇,又加把劲道:“按理说咱们是头一回见面儿,我这个做长辈的实在是不应该开这个口,可是家里头老的老,小的小,我也是没法子了呀!”
说完,便哭地更伤心了。
王氏有些郁闷。
你说你上门来认亲就算是认了,可是这哭嚎个什么劲儿?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在这里受了多大的委屈了!
“行了,杏花你也别哭了,有啥事儿不能好好说?今年的瑶役不重,你家儿子年纪也到了,我都听大熊说了,而且只有半个月,咬咬牙就过去了,干啥非得拿银钱赎?”
正哭的起劲的卢杏花神色微僵,“嫂子,您这是说地啥话?我儿子虽然是年纪上够了,可是自幼体弱,这年年冬天生病,就没有一回是痛快地过个冬的。再说我家那口子,前年去服了一趟瑶役,回来后可是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呢。”
陈星言仍然沉默不语。
这高阳县的瑶役并不重。
因为不是边关要塞,而且这几年大治国内也算是太平,没有听说什么民乱或者是造反的事,所以于工事上一般都不太多。
而且就算是有,一般也不会太辛苦。
前年可能是挖河渠来着,大冬天冷,这人有些受不住也是正常的。
没办法,这个时代,就这个条件。
卢杏花又道:“去年是轮到了你们镇子上去服瑶役,你家小牛不也是病着?你们家是有大熊在外头当兵呢,自然不需要顾虑这些。可是我们家不一样呀,当家的这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这若是去了再受不住,万一真没了,你说我们娘儿几个以后可咋活!”
这明明都是还未知的事情,现在被她一说,好像她男人马上就要不行了。
陈星言的嘴角抽了抽,看着哭地越发伤心的卢杏花,只觉得这个女人声情并茂的本事,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来的。
其实说来说去,卢杏花的目的就一个:借钱!
陈星言跟她不熟,今天也只是第一次见面,虽然是顶着大熊亲姑姑的头衔来的,可是陈星言对那一家大子人真心没有什么好感,之前对这位姑姑的那点印象分,这会儿也都散没了。
“娘,后面的药材还没有炮制好呢,别再耽误了交货,我去看看。”
陈星言实在是懒得跟这种人打交道,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这卢杏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还是先避一避的好。
卢杏花有心要拦一下,可是陈星言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对了,娘,既然姑姑带了礼过来,那一会儿让菖蒲把篮子给腾了,里面给装上一些山楂糕和如意丝吧,还有昨儿大熊带回来的一些核桃,也给姑姑装一些。”
如意丝,就是山楂条的名字,一听就高大上。
“好,一会儿我让菖蒲去做,你先去忙吧。”
卢杏花在那里被噎住,人家礼数上可是相当周全了,没让你空着篮子回去。
出师不利,卢杏花自然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手了。
卢大熊回来后得知此事,也只是轻嗤道:“她就是个贪心永远都喂不饱的人,这次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