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壮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去了。
就算是这次他帮着这些人度过了难关,可等到这房子一盖完,自己照样是要被排挤出去。
在高阳县,能盖得起有地龙房子的人,原本就只有富户,而他们这个小班底子,从来都是接普通百姓的活儿,所以估计以后也难碰上这种价钱高的好事儿了。
柳大壮不傻,无论自己是否回去,都等于是将工头给得罪了,倒不如索性得罪到底了。
“叔,我这里真不成。要不,我介绍一位师傅给你们,他弄地龙的手艺好,而且以前是在府城给官老爷盖过私宅的。”
工头心里发苦。
他能不知道那种老师傅的手艺好?
可问题是请老师傅过来,那价码能一样吗?
柳大壮回去,顶了天儿一天给他五十个铜板,可若是请位老师傅,那一天少说也得一百文呢!
奈何工头说破了嘴皮子,柳大壮也不肯回去,倒是真地帮他介绍了那位老师傅。
弄地龙这活看着简单,可是实际上里头是有猫腻的。
要不然怎么有的就能弄好,落个好名声,有的人就是弄不好呢?
而且老师傅在弄这个的时候,一般只带着自己收的徒弟,外人那是不让瞧的。
也不知道当时大舅哥到底跟师傅说了什么,反正就是没有避着他,反而还让他跟着一起打下手来着。
要不然,当时盖房那么多人,咋就他一个人学会了这修地龙?
高阳县盖房的班底不止一家,柳大壮也想好了,等日后他有能力了,也组个班底,这样挣的多,而且也不必再看人脸色了。
要是柳大壮去了别的建造班子里给人打工,那工头还能说上几句话,让人觉得这柳大壮人品不行。
可问题是当初是他让柳大壮走的,而且现在柳大壮也转了行,总不能再说人家没良心吧。
事情就此揭过,工头将那位老师傅请了回来,一天一百二十文,而且他带的俩徒弟一天还得给五十文,把工头给气得差点儿要揍人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将柳大壮撵走,如今这是白白搭进去了好几个人的工钱。
再说陈星言这里,每天基本上就是做五个时辰的绣活,天一擦黑,立马就将东西都归整好,免得卢大熊再来训她。
晚上偶尔看看书,有时一大家子人就坐在院里的凉亭里乘凉说话,日子过地倒是惬意。
因为有了高大的围墙,陈星言现在的活动范围也比较大了。
天气好的时候,她就直接将东西拿出来,摆在屋檐下做工,大大方方的,也不怕那些个汉子们肆意打量了。
王氏也觉得这盖了院墙,果然是好,儿子也时常在院子里看书写字了,没有外人干扰,她也不怎么生气了。
以往有人路过他们家,总会时不时地挖苦几句,后来大熊回来了,又有人来酸上几句,总之,就是让人心里头不舒服。
如今好了,若是关系好的,那就开门让人进来,若是关系不好,那就直接拦在门外,省得他们满嘴乱喷。
一早一晚,陈星言就会去东院那里看看她的药草和各式花卉,经过这些日子的养护,都长地极好。
这山脚下的土质一般,药田和花田的土还是卢大熊带着三豹去山上给担回来的。
来回折腾了两天呢,才算是将这两处给弄好了。
上次两人挖回业的绶草只卖了一小部分,幼株都种在了这片药田里,如今的长势不错,陈星言琢磨着得空了再弄上几株去县城里卖掉。
绶草在他们这里叫一线香,在药铺里头则是被称做盘龙参,这可是好东西,从花到根,全都能入药,也因此,这整株的绶草,卖的价格也较高些。
陈星言以前就想着可以自己炮制药材,届时再卖去药铺,这价格自然是会上涨不少,只是碍于没有遮挡,稍微做些什么就被外人给瞧个一清二楚的,所以这才歇了心思。
如今有了院墙,陈星言也就不再有那么多的忌讳了。
党参不及人参贵重,可也算是难得的好物了。
洗净泥沙后润透去芦,切片或切段,晒干。
之后便是要炒党参了,这一步也是比较麻烦的,很多药农也是因为对这一步把握不好,所以一般都是选择卖新鲜的党参给药商。
陈星言将麸皮置于加热好的锅里,锅上起烟时,加入党参片,拌炒至深黄色,再取出筛去麸皮,放凉。
这炒制多少党参,用多少麸皮都是有讲究的,多了少了都不成,会影响这党参的成色和药性。
最后再除去杂质,洗净,润透,切厚片,干燥,贮藏置通风干燥处。
卢大熊只是瞧着陈星言做了一次之后,也便会了,之后的炮制药材,基本上都是他动手,陈星言只负责动动嘴,在一旁监督着就好。
卢大熊这次进城,把卢小牛也带上了。
天气热了起来,也是想要看看卢小牛现在的体质是否得到了一定的改善。
兄弟俩没有直接去以前常去的那家,而是先去了几家别的药铺,一一问了价。
最后才去的常去的那一家,也就是之前的酒楼老板给推荐的药铺。
其实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