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吞物诀的关键,在于‘容’物,存异而不求同……”
恍惚中,厚土化育鼎的一句话在他脑中回想。
他下意识运转起吞物诀,紧守本心,放空思绪,任由身中那股暴虐的力量到处冲突。
浑身上下,无比痛疼。但是,这比刚才那种从身体到神魂都要生锈的感觉,要美妙得多。
他强忍痛楚,努力空明心神,以包容之意,顺着那暴虐力量而施为。
这暴虐力量,乃是沉淀的丹毒爆发后所引发。
在他陷入那空间秘法中时,丹毒缺乏法力压制,故而提前发作,而且来的非常凶猛,一下子便将他的经脉肆虐得伤痕累累。
法力也失了控制,在身内到处奔涌,直把他摧残得体无完肤。
突然遭逢如此剧痛,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自行昏迷过去。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虽然丹毒发作,危险至极,却也让他从那空间秘术中脱离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肆虐的丹毒终于平复下去,被法力裹着,按照厚土化生功的行功路线,持续作周天运转。
此时,张元敬的意识算是完全清醒过来。他心无旁骛,没去管周围是何情形,只专心化毒。
半个月后,丹毒拔除,法力尽复,他方才睁开眼睛,扫向身周。
此地已不是那星空之路,而是一间密室之中,约莫三丈方圆,在他身侧两旁,有六具白骨,上面落满灰尘,显见已存在此地不知多久。
身前靠左的位置,有一道石门,门上有一个凹槽,形状与他的伞玉一模一样。
难道已经从那碑中出来了?张元敬心中一喜,但并不笃定。
那九成九达到神通灵宝级别的截空碑,内部空间之大,恐怕可以装下整个薛王神墓。
他甚至怀疑,所谓的薛王神墓,就是截空碑。
不过,至少不必在那星空长路上经受恐怖折磨。想来,那星空路上的经历,通不过,自然就是惩罚,通过了,便算是考验。
他及时晕过去,意外破了空间秘术,算是通过了考验,这才能真正进入到陵墓之中。
他站起身,仔细察看了六具白骨,其中四具在手骨腕部有一个储物镯,而另外两具则是指骨上套着须弥戒。
他心中一跳。在修真界,一般都是结丹修士戴储物镯,元婴修士戴须弥戒,这意味着六具白骨代表着四个结丹修士和两个元婴修士。
他伸手一摄,先将一个储物镯抓到手中,结果,未等他用法力开启,这储物镯便崩了,直接化作一团尘埃,飘散开去。
张元敬不禁一脸愕然。
储物之器,通常都非常稳定,便是一个储物袋,一两万年放下来,也不会出问题。
更别说储物镯,除非受过严重摧残,否则必能保存完好。
他思索片刻,不得其解,便又抓来一个储物镯,毫无意外也崩碎了。
剩余两个储物镯,皆是如此。
他只能归因于截空碑。如果所谓的薛王神陵墓便是截空碑,那么此地空间之力有所不同,造成储物之器毁坏,倒是可以理解。
再去看须弥戒,不禁心中一喜——有一枚须弥戒还能正常开启。
于是,他小心翼翼破去已经淡到极点的法力标记,起神念往里一看,不禁有些失望。
内中物品不少,但多数是各种炼器制符的材料,有些品阶还颇高,但没有炼制炼阳伞的材料。
这些东西,拿出陵墓,自然能换得不少灵石,但对现在的张元敬来说,却毫无用处。
有两件灵宝,为一剑一塔,剑已经残破,似是经过一场力战,遭受了重创。塔则尚算完整,气机强悍,估摸在中品以上。灵符一枚都不见,多半是用光了。
灵植有十几株,但只是简单保存,历经时日太久,已成枯槁。不过,只要没有超出玄品,还希望用厚土化生功将之催发新芽。
此外,还有大量中品灵石,多达万枚。
不过,真正吸引他目光的,乃是数十枚玉简。
他将之一一取出,以神识查看内容。
其中一多半,乃是各种典籍,包括功法、秘术、丹方、器道等,都是颇久以前的传承,是否有用,张元敬还判断不出。
另有十余枚,却是记载此戒指主人游历天下的见闻,有一枚正是关于薛王神陵墓的记载。
“余至元婴中期已三百余载,迟迟难及后期之境。寿元无多,心中焦虑。近来,人多言南域近横断山处,有秘地曰薛王神陵墓,乃化神大能之遗冢,内藏莫大机缘,结丹可入元婴,元婴可入化神,神乎其神,引人心动。
“亦有云者,此乃以讹传讹,盖因玄天宗立派左近之前,彼处从无薛王神陵墓之传闻,唯此宗夺占天阙山后,方才有此一说。
“又有前辈高人指点,所谓化神大能薛王神,实为子虚乌有,遍览中域各大宗派典籍,未闻有此一号人物。
“有论者甚至直言不讳,薛王神陵墓乃是玄天宗转移视线、搅乱局势的阴损之招,名为机缘,实为陷阱,坑害不知多少元婴修士。
“余难知真伪,恰逢友人长歌真人致信邀约,乃欣然应允,不远数亿里,赴此僻远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