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纳日后必将为了完成魔王派发的任务而行踪成谜,他的故事我们暂且一放。我们先来看一看深夜的赏金猎人镇。
夜晚的赏金猎人镇已归于平静,一栋栋房子藏着不同的故事,生活着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有的舒缓着白天的疲劳入梦,有的在梦境中享受着快乐抑或将苦难的日子绝望地重现。
“你! 哎!说你哪!”芙莱莉被一阵扯着嗓子的尖刻喊声惊醒,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武将学校,懵懵地站在实习训练场外。眼前五步之遥站着一个一头蓬乱的卷毛且满脸痘印,在芙莱莉看来面目可憎女人。“饶了我吧。”芙莱莉此时的心情和被落石困在半山腰又偏逢暴雨的登山者一般。这情景她记得,是一次实战中她对受伤的同学用了治愈术后直接被班主任叫下了训练场,到训练场边的观众席听她训话。而面前这个女人便是是芙莱莉和娜蒂亚在武将学校学习时的班主任。
这个怒气冲冲的女人丝毫不管在实习训练场上奋战的学生是否需要指导,已经怒不可遏地骂开了:“大家正和魔物实战呢,你用的什么旁门左道的东西!?那治愈术我不是告诉你不许用了吗?体能那么差劲旁门左道学一堆,你以后到社会上什么也不是!”“该死!”芙莱莉心中咒骂着,但即使面对自认为见识浅薄、咄咄逼人的班主任,父母教的为人处世之道也不允许她对其无礼。“老师,我只是治疗了一下受伤的同学…”“要是不训练体能和熟练使用武器这能叫武将学校吗?有本事你现在就退学滚诊所给你爷当学徒去啊!”班主任已经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但她听见训练场上传出了一声惊呼,赶紧侧目一看。不料训练场上娜蒂亚施放防御术帮同学挡下了魔物的攻击的这一幕宛如一颗无辜的火星不幸地摔倒在了炸药桶上。芙莱莉眼前这张脸扭曲得更严重了,从那张丑恶的脸上的那薄薄的尖刻双唇又不如人意地发出了几乎要震聋耳朵的声音:“你!给我出来!”这次娜蒂亚又从训练场里灰溜溜地从正在借机围殴魔物的学生中跑出来,低着头尽量不让班主任看到自己一脸跟猫吃了酸菜一样的表情。
“说了多少遍不许给我用咒术!你们格里科尔家的咋一个一个都这个德行!?就你们这样还想当赏金猎人?你们简直是这个镇子的耻辱!”她说完还不解气,又向训练场里吼了起来:“你们都给我听好了!都给我认真打!使劲打!别想着用旁门左道的小伎俩!”训练场里那群趁势早已击杀了魔物的学生听见这话一个个都乐了,似乎姐妹俩之前的行为是在帮助他们面前的魔物一般:“老师,只有这俩不正常的人会干这种事,我们可都在认真实战呀。”“真是的,那俩怪胎又拖累得我们跟着挨骂。”人群里传来这样的声音。“可不是,这俩简直是学校里有名的傻子。那么爱用旁门左道的魔法,以为自己是精灵啊?要是她们是精灵我们可就是至高无上的神!”“可不是,这俩到社会上一准儿完蛋!”训练场上的同学们虽然还面对着魔物,却已经忙里偷闲地说开了…嘁嘁喳喳的声音充满了整个训练场,像一块块堆起的巨石压在胸口一样让芙莱莉喘不过气来。这时,不知为何,康纳和他母亲也趁火打劫一样跑了过来,不由分说上来就要扯走芙莱莉和娜蒂亚的帽子——这显然与记忆中的情景是不一致的。芙莱莉赶紧摁住帽子,耳边却响起了姥姥的声音:“康纳要你就必须得给!”“对,必须给!”康纳的母亲也在一旁拾人牙秽地附和着。“你们俩一天天净会给我添乱!”班主任那刺耳的声音又喊了起来。芙莱莉感觉自己再也受不了了。她体内仿佛钻进了一团扑不灭的火,它不仅灼烧着自己的脸使之发热,还令自己的心在它的摧残下浑身刺痛泣血哀嚎。她随即一把扯下帽子,掏出了袜套上的短刀,抵住了班主任的咽喉。“我受够了,我再也不会向你们屈服了。你们在我眼中和魔物没什么区别,甚至比魔物还穷凶极恶。如果你们把我逼急了我可就不管什么做人的底线了!”芙莱莉的呐喊似乎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引起了班主任的冷笑:“就凭你?”班主任不屑的态度却好像助长了康纳母亲的气焰,形如巨象的她一脸气愤地一脚踹在了娜蒂亚身上,用粗嗓门喊着:“闹够了没有!?帽子给我儿子拿来!”身边的人渐渐扭曲变形。芙莱莉虽然知道事情的发展和记忆冲突,并不是真的,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感到了窒息一般的绝望。这绝望仿佛已经用冰冷尖锐的利爪粗暴地抓住了她的脚脖子,带着她坠入了令她恐惧的黑暗深渊…
“芙莱莉,起床!咋睡这长时间啊!”娜蒂亚的声音如同救命稻草一般,被芙莱莉紧紧抓住,挣脱了困扰了她一晚上的梦魇并费力地睁开眼睛。
还好是噩梦,但是现实也好不到哪去。芙莱莉这样想着,爬进了娜蒂亚的怀里,用姐姐温暖的怀抱来舒缓着自己像冬天里镇上冰封的小河一样刺骨得疼痛的心。回想着以前还在武将学校的日子里因为家里拮据的经济和父母单纯的观念,他们没能像其他孩子的父母一样给孩子穿戴上一套全新的护具、配备上大小合适的定制武器,更没有给班主任送上一份用来给孩子“保平安”的礼物。从此,不堪回首的日子就开始了。因为学校培养的是身强力壮的勇士,见不得有人使用不被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