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
葵城一战,数以千计的军卒在短短的数个时辰之间倒在了战场之上。
这是一场豪赌,一场拿着太行黄巾兴亡作为赌注的豪赌,而许安的对手正是威声满天下的钱塘候朱儁。
葵城一战,虽然抢先一步吃掉了汉军的骑兵,但是他们明明占据了优势,在随后的战斗之中,却仍然是逐渐的落入了下风。
朱儁指挥下的汉军侵略如火,凶狠如虎。
葵城外的旷野上已是一片疮痍,布满了断裂的兵戈、碎裂的衣甲、还有死去士兵的尸首。
那原本翠绿的草地之上血流成河,尸骸遍地。
台下一众黄巾军军卒人人带伤,衣甲染血。
许安从他们的眼眸之中看出了怒火,汹汹的战意在他的身躯之中流转,他举起了手,振臂高呼。
“我等虽无强兵,然有天下之众!汉室定当倾覆,黄天必将取而代之!”
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喊声传遍了整个葵城的旷野。
……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顺天从正,以乐太平!”
四州百万黄巾复起,他带领着大军东出井陉。
漳水一役,漳水北岸的原野就如同一座巨大的绞肉机,无数的鲜活的生命被丢入其中,化为乌有。
……
千里奔袭,攻伐凉州。
华阴决战,进取关中。
“千秋万岁,长乐未央。”
“手握王爵,口含天宪。”
“万世的天命,永恒的皇朝……”
许安坐在昔日汉天子所坐的宝座之上,大殿之下一众黄天使者持刀挺立,烛火摇曳,那烛火所无法照耀的黑暗之处,似有无数妖魔在殿阁之中跃动。
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登上帝位。
只是……
仰头望着顶上高大的梁柱,许安重新闭上了眼睛,他发出了轻叹了一声。
“可惜终究只是虚妄啊……”
……
翻山越岭偷渡阴平,成都鏖战,尽收益州十二郡!
长安城上三十二面巨大的黄天战鼓同时被敲响。
站在应天府的城楼之上,许安的心中难以压抑住激动。
“万岁!
!”
广场之上,数以万计的观礼民众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他们的呐喊之声甚至响彻了整个云霄。
那些前来的观礼的外国使者无不战战兢兢,恐慌不已。
奋武扬威,耀兵彰军,布告天下,昭示四夷。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是为‘明’!”
……
奔袭繁阳,生擒皇甫嵩、阵斩孙坚,尽收河北三州十六郡。
凌迟皇甫嵩于下曲阳河畔,以祭昔日之亡魂。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世间应有之理,才是这个此世最为朴素的价值观念。
若不处以极刑,如何能泄亿兆之民心头之恨,告慰天下苍生?!
……
彭城城中一片火烟,四处营垒尽皆残破,血流成河,堆尸成山。
“虽然心有不甘,但我心知,不及你多矣,落败也是常理。”
“你的肩膀比我要更宽阔,能够担起天下这副重担……”
旷野之上,许安看着刘协,心中平静如水。
……
许安心中微凝,他感到手心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道温热。
那道温热驱散了他身体内的寒气,眼前的画面犹如泡沫一般消散而去。
噪杂的人声再度回到了他的耳畔。
许安重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依然如旧。
“阿父……”
手上传来的那一道温热,那正是许丰双手的温度。
许丰此时双手握着他的右手,一脸的关心。
“阿父的手好冷啊……”
许丰低下了头,对着他的手了一口热气。
许丰低声滴咕着什么,后面的话许安没有听的十分清楚。
他转头看向许玉和王异。
那些昔日的回忆重新浮现再了他的脑海之中,犹如走马灯一般的一一掠过,但是看起来好像并没有过多久的时间。
桌面之上的烤肉串甚至都还冒着热气,耳畔的鼓乐声仍旧没有停下,那些站在圆台之上翩翩起舞的胡璇女还没有停下她们的舞蹈。
“怎么了?”
王异察觉出了许安的异样,她有些关心的问道。
“没事。”
许安摇了摇头,拿出了手帕,擦掉了额头之上的渗出的细汗。
眼前的一切真实无比,并非是什么幻觉,也并非是什么梦境,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四周的一切。
那个人如蝼蚁命如草芥的乱世已经是过去式,现在天下安定,四海昌平,正是太平之世。
“哇!”
“你看哪里?!”
“好厉害!”
人声再度沸腾,许安转头看去,他看到了另一方的圆台之上,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