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马鞭,抬起了头颅,向着正前方望去。
身前无数赭黄色的旌旗的招展,几乎难以望到边际,只留下了一条极为狭长的通道。
轻抖缰绳,许安轻轻踢动马腹,座下的火龙驹晃了晃头,鼻中喷出一股白气,向着前方迈步而去。
营帐之中,一众军将的目光皆是汇聚在了许安的身上,跟随着许安的身形而动。
赭黄色的麾盖在随风摇动,九面日月星辰旗呈一字排开,排于最前。
一路向前,天色渐明,眼前的一切逐渐的变得清晰了起来。
就在昨天的黄昏,他们其实已经抵达了长安,但是许安并没有急着进入长安城中。
天色已晚,很多事务都没有安排好,入城必将引起不小的骚动。
若是没有相应的措施来针对,到时候横生波折却是反倒扰民。
所以许安下令军队整顿一日,于第二日入城。
而现在,便是第二日的清晨时分。
昔日东征之时,迎着朝阳出征,今朝回师,亦当沐浴朝阳而归。
眼前长安城的轮廓慢慢的显像了出来,永宁门高大的轮廓出现在了许安的眼前。
此时的永宁门已经全部敞开,城门的甬道两侧站满了军兵。
自永宁门一路往北的长安大街之上也肃然一清,这里将是军队入城所行走的街道,暂时封锁了起来。
天下虽定,但四方未靖。
成千上万名黄衣玄甲的明军甲士从官道两侧各处的营帐涌出,汇成了一道道土黄色的溪流。在各级将校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向营门走去,流出了营门。
无数溪流流出营地,向着官道缓缓漫卷而去,最终全都汇聚在了官道之上。
远方,朝阳初升,万丈金光自那初生的朝阳之上洒落人间,洒在了官道之上一众明军甲士的身上。
许安伸出了手,接住了一捧阳光。
臂甲的甲叶反射着太阳的光芒,耀目不已。
许安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军阵,入目之处皆是一片金黄,犹如落入了金海之中。
没有山呼海啸般的万岁,没有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一切都如同出征之时一般。
有的只是随风而动的旌旗,以及低沉却又有力的踏步之声。
“入城。”
许安的手轻轻往前一压,策动马缰向着长安城内行走而去。
低沉的号角声响起,转瞬之间便已经传遍了整个官道。
踏入了城门的甬道,甬道之中的声音有些沉闷,马蹄踏在青砖之上的声音,在甬道之中来回反弹,来回撞击着每个人的胸腔,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甬道之中不见阳光,虽然点有壁灯,但还是颇为昏暗,视野受阻,只能看到洞口处的情况。
许安看到不远处的亮光处人影绰绰,似乎有很多人在前方奔走,耳畔是嗡嗡的呼喊声,但是却是听不出在喊些什么,现在他的耳边充斥着的,都是马蹄的声音。
火龙驹驮伏着许安缓缓向前,耳畔的声响和眼前的景象正不断的变得清楚起来。
甬道的出口越来越近,许安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如同昔日开国之时,街道的两侧站满了迎接着他们的民众,那嗡嗡声在这一刻变得清晰无比。
“万胜!”
所有人都是高举着拳头,振臂高呼,人群之中甚至有喜极而泣者。
从中平元年到大明历五年,十四年的时间,纷乱没有一刻停止。
战乱持续了太久,夺走了太多人的挚爱……
街道两侧身穿着蓝衣的地方警察,组成着人墙,维持着围观的群众。
此时的长安城早已经是万人空巷,几乎所有的人都来街道的两侧前来迎接着大军的回归。
街道周围的坊市皆是门户大开,站满了等待着大军入城的民众。
一众警察和兵马司的军卒紧张万分,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竭力维持着秩序。
长安城中如今虽然没有百万之众,但是现在常驻人口也有四十多万人,这已经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
各地的工坊、商坊、学坊都相继修建了起来,也自然而然的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工人、商人,还有各行各业的能人。
粮食的问题根本不需要担心,不说经过了政治,沃野千里的关中,就是从汉中、并州运来的粮食都足够关中的百姓食用。
洛阳曾经被董卓所焚毁,一把大火烧尽了这座百年的古都,也烧尽了周边的良田,千里的赤地,满目的疮痍。
不过如今的洛阳经过了数年的改造之后,已经是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明军在洛阳的废墟之上重新修建了一座新城,那些鲜卑还有辽东四国的俘虏成为了清理废墟的最好劳工,同时不少的人被迁往了洛阳重新开垦洛阳的土地。
如今的洛阳虽然没有恢复此前被焚毁前的规模,但是也基本从破坏的状态之中走了出来,洛阳地区所产的粮食也可以输送到了关中地区。
如今天下安定,商路畅通之后,洛阳地区的恢复速度只会更快。
许安环顾四周,看着街道两侧的一众民众。
如今的长安城,已有了几分盛唐的气象。
人群之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