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阳城南的原野之上,一眼望去尽是身穿着黄衣的明军骑兵。
原野之上的的翠绿早已经被犹如汪洋大海一般,无穷无尽的明军骑军所覆盖,土黄色的浪潮带着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从原野之上席卷而过。
所过之处,无数的青草被踏碎, 水花四溅,泥土飞扬,如同汹涌的洪水漫卷过大地。
数架高大的四轮战车已经停了下来,马车之上,巨大的黄天战鼓被牢牢的固定着。
头系着黄巾,赤裸着上身的明军力士将鼓槌高高的举起,而后奋力的敲向鼓面。
“冬!”“冬!”“冬!”
黄天战鼓独有的鼓声轰然响起, 只是一瞬间便已经传遍了整个繁阳城南, 浑厚而又有力的鼓声一瞬间便压倒了汉军的鼓声, 汉军的士气也因此为之一落。
紧接着,就在明军的各部将旗之下,立刻便响起了与之呼应的哨音。
“休——————”
尖锐的哨音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与其遥相呼应。
鼓声如雷,哨音起伏。
就在那激昂的鼓哨声之中,一声奇异锐响自明军骑阵最前方那杆赭黄色的大纛下传出。
那声锐响几乎盖过了所有的声音,无论是汉军的鼓号声,还是明军自己的鼓哨声。
就在锐响声响起的下一瞬间,明军庞大的骑阵陡然一变,左右两面大旗陡然向侧方奔驰而去, 两声各有特色的锐响声冲霄而起。
明军的骑阵转瞬之间已是一分为三, 一阵位中直冲汉军军阵,一阵向左,一阵向右, 如同大掌一般, 想要将繁阳城南皇甫嵩带领的这支汉军全部包裹吞噬!
这样快速而又大规模的调动,却并没有明军的骑阵引起任何一点骚动和慌乱,三方骑阵,皆是各司其职,甚至没有一丝的迟滞。
皇甫嵩面沉如水,原本他还心存着的侥幸,觉得来的人可能是太行明军的统领于毒,而并非是许攸安明军的主力,毕竟许安要带领着大队兵马在这个时间点赶到,那明军的行军速度一日要超过百里。
但是那怎么可能?明军主力那一万多名骑兵,但是其余的步卒又如何能够做到,那么多的辎重,那么多的武备,如何去运输。
皇甫嵩久经沙场,只是粗略一眼,他便知道眼前的明军的骑兵绝对超过了万人。
绣衣使者递来的情报有误……
皇甫嵩的心在此时彻底落入了谷底,再无一丝侥幸。
那般严整的骑阵,那样井然有序的分兵,又怎么可能不是明军的主力。
皇甫嵩环顾四周,心中更沉,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一众跟随在皇甫嵩身侧汉军的将校慌乱无比, 甚至于是惊慌失措。
孙坚、程普、纪灵还有刘备这些汉军的大将都已经领兵进攻繁阳。
现在皇甫嵩的身旁,只剩下了刚刚从战场之上退下来不久,鏖战许久的蒋钦、周泰,还有陈兰、雷薄、梁纲、张勋四名从属于袁术麾下的将校。
“慌什么!”
皇甫嵩的声音冷冽,锐利的眼神从众人的身上一扫而过。
一众将校心中俱是一惊,就是蒋钦和周泰两人也感到了心惊胆颤。
皇甫嵩身上的杀气浓烈的比起孙坚甚至都要可怖。
蒋钦心中微冷,他也想起了一件事。
皇甫嵩是有名的止欲将,能与军卒同甘共苦,善于用兵,且赏罚分明,公正严明,跟随在其后的军卒,作战之时无不舍生忘死,奋不顾身。
而其实,皇甫嵩却并非是什么真正的善男信女,一旦违抗军法,无论是何人,皇甫嵩都会将其立即正法,毫无回转的余地。
而在下曲阳和广宗两地,皇甫嵩用二十余万黄巾军修筑成了“京观”……
皇甫嵩不仅只会领兵作战,曾经镇守雁门之时,上阵搏杀,斩将夺旗之功并不逊色孙坚多少。
皇甫嵩面沉如水,没有显出丝毫的慌乱之色,沉声喝令道。
“幼平!”
“你领丹阳兵列于前阵之后,为前军压阵,若有军卒擅逃,立斩不赦!”
“公弈,你带我麾下亲卫前去右军压阵!”
“陈兰、雷薄,你们两人带亲卫前往左军压阵!”
“梁纲、张勋你们两人领……”
皇甫嵩的将令如同流水般传递下去。
旌旗摇动,汉军各处正在飞速的移动,布置着防御。
“列阵、准备迎敌!!”
“敌军离我们还很远,不要慌!”
汉军的军阵之中,手执着环首刀的将校在各自军阵的左右不断的走动,怒声的呼喊着,指挥着军卒列阵。
“稳住军阵!!!”
汉军的队率站于军阵之中,大声的疾呼着。
“稳住军阵!!!”
“弓弩手,弓弩手在哪里!!”
“弓弩手上前,弓弩手上前,弓弩手全部去蓝旗之下列阵!”
“擅退者,立斩!”
汉军的军阵之中,背负着令旗的传令兵大声的传达的皇甫嵩的将令。。
中军不断发出号令,令旗挥动之间,汉军正在努力的从进攻繁阳的阵型改成防御阵型。
但是这又谈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