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常身不离鞍,髀肉皆消。今不复骑,髀里肉生。日月若驰,老将至矣,而功业不建,是以悲耳。”
刘备昔日客居荆州,有一天在刘表处饮酒宴会。
他中途去上厕所,回来之后泪流满面,刘表问原因,他便说了这一番话。
这段话是意思很简单,他以前身子就没离开过马背,大腿上一点赘肉都没有。
现在不怎么骑马,腿上竟然长出了肥肉。
日月若驰,时光过的太快,已经显出了老态,但是却还没有建功立业,因此感到悲哀啊。
当时的刘备已经年过四十,已入了不惑之年。
四十岁,在人到七十古来稀的汉时,已经是度过了大半的人生。
几经沉浮,经历了无数大起大落,颠沛流离的刘备那个时候甚至连家底和部众都丢的差不多了,只能是客居于荆州。
若是一般人,在这连番的打击之下怕是早已经失去了进取之心,考虑着如何在荆州过安稳的生活。
但是刘备没有,连续的失败没有消磨掉他的雄心,在荆州数年的安逸也没有消磨掉他的锐气。
他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之上没有落泪,在遭逢大难险些身死的没有落泪,甚至在从州牧之尊跌落而下重新一无所有之时也没有落泪,但是却在如厕之时发现自己的大腿生了赘肉而潸然泪下。
拥有着那样坚定信念的人,就算坠落于深渊之下,只要一息尚存,也会一步步向前,慢慢从深渊攀爬而出。
许安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了一下长时间紧绷的精神。
刘备如今还不成气候,他知道现在他主要的对手并非是刘备,而是凉州的韩遂和马腾。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他现在还不能去搅中原这趟浑水。
刘辟掌管鹰狼卫多年,和许安待在一起的时间更久,看到许安的神色便知道许安似乎对这个刘备颇为重视。
他想了一想,补充道。
“龙凑之战,刘备麾下损失也不小,现在黄河以北的平原郡地区被袁绍所占据,刘备军的主力如今屯兵于平原郡黄河南面的高唐城。”
“焦和必定不会放任刘备不管,不出意外,平原郡马上就要被焦和重新拿回手中。”
“无妨。”
许安摆了摆手。
“鹰卫在中原地区探查情报除了这个曹操,再注意另外几个人,稍后我会给你写一封名单,他们的大概情况你们编辑成册,定时上报给我。”
许安看着胡桌上的地图,心念转动,刘备的事给了他一个提示,确实要注意一下那些历史上留名的人物了,这样才能更好的制定对策,不至于临到关键之时手足无措。
刘辟应诺,这个要求对鹰卫不难,只是分心一些罢了,探听消息,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风险。
“还有一个关于幽州的情报。”
刘辟再度招了招手对着身后的鹰狼卫缇骑示意了一下。
又是两名缇骑上前,在胡桌之上铺开了一面幽州和冀州较为详尽的州郡图。
“公孙瓒被迫从渤海郡撤军,之后在撤军到幽州的途中,纵容下属军将劫掠百姓州郡,引起了不小的民怨,刘虞多次阻止,甚至是直接下令训斥公孙瓒,但是公孙瓒却是依旧不改。”
“两人不和在幽州已经不是什么暗中之事了,在幽州的市井街头都传言着刘虞和公孙瓒的纠纷。”
刘辟指着涿郡的蓟县的东方方继续说道。
“公孙瓒龙凑之战战败之后,领军一路逃到涿郡的蓟县,不过他没有进入蓟县,而是在蓟县的东南方另筑小城自守,与刘虞临近,两人不和,最近甚至听闻两人麾下的军卒甚至动起了刀兵,虽然只有数人械斗,但是不和的传闻已经证实。”
许安双手撑靠在案桌之上,凝望着地图上的涿郡。
对于刘虞和公孙瓒两人之间的矛盾和事情,他所知道的比刘辟要多的多。
原本的时空之中,公孙瓒不听号令,刚愎自用,甚至纵兵劫掠,让刘虞大为头痛,刘虞根本无法节制公孙瓒,多次上书弹劾公孙瓒。
而公孙瓒听闻刘虞弹劾的消息,大为愤怒,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掠夺百姓,甚至还上书指责刘虞,如此行径更是加深了和刘虞之间的矛盾。
而当时的朝廷根本无力管辖,只能是听之任之。
现在幽州刘虞和公孙瓒的情况和原本的时空情况相差无几,陈都朝廷虽然比起原本时空中的汉庭来说要强盛一些,但是天高皇帝远,幽州距离豫州、兖州中原等地实在是太过于遥远,陈都朝廷也没有办法干涉幽州的事务,只能和和稀泥。
恐怕如今这一事件还会再度重演。
“继续关注幽州的事务。”
许安轻轻敲了敲胡桌,正准备让人收起幽州的地图时,却突然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这个公孙度竟然不声不响就占据了四郡之地,还压服了扶余和高句丽……”
许安对于公孙度的印象就是那句“我王辽东,何永宁也!”,将曹操赏赐的永宁侯印直接丢进了仓库里面。
许安沉吟了一会,最后还是下令道。
“传信许攸让他在外务司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