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眼神微眯,眼前这数十名军兵举手投足时的距离似乎全部都是计算好了的一般。
“黎亭典农都尉杨轩见过千户官,奉府衙令,今日随同千户官一同进长子城述职。”
一名头裹着黄巾的将校面色肃穆,带着一队约二十人左右的军卒,向着汪振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
张扬和贾诩两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鹰狼卫的事情他们也多有耳闻。
汪振对张扬和贾诩抱歉一笑,便和杨轩低声谈论起了公事。
稍后片刻,一辆辆四轮马车,还有双轮马车,都被驱赶了过来,加入了他们的车队之中。
看样子这黎亭的典农都尉似乎想将粮草一并送往长子。
张扬和贾诩对此自然是没有多少的意见,多一班人而已,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不过这些步伐整齐的军卒还是吸引了贾诩的注意力。
他注意到这些军卒步伐一致,行走起来恍若一人,进退有序
这群人的武备很差,所有人都并没有着甲,大部分的人似乎都只有最基本的长矛,只有两名好像是什长的低级军官佩挂着环首刀。
显然这并非是黄巾军之中的精锐部队。
如今黄巾军的屯田制之中,十屯一聚,每聚千人,设典农官一名。
乡亭设典农都尉、县设典农校尉、郡设典农中郎将。
那个杨轩自称典农都尉,是乡亭级别典农官,这里还是上党郡的腹地,这些军卒理论上来说应该是缺乏战力的新兵。
但这些明明没有见过血的军卒,只是黄巾军中战力属于最差的部曲,但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却让贾诩感到了一丝威胁。
黄巾军的练兵似乎自成一套系统……
他从这些军兵的身上,看到的是训练有素,是严格的纪律,这样的军队,如何不能走向胜利?
……
陈丰将最后一包粟米搬入了马车之中,虽然已是深秋,天气逐渐转冷,但是一番剧烈的劳动,还是让陈丰出了不少的汗。
陈丰拿起挂在脖颈间的麻布,抹了一把脖颈上和额头的汗珠,坐在了一众工友的旁边。
见到陈丰坐下,一名面色和善的中年男子笑道。
“算算日子,陈生去长子城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了吧。”
“陈生真给我们陈家争气,我听说他已经跳了一级,现在已经开始学蒙学堂第二年的课程了,秋收的时候陈生不回来,是因为陈生蒙师的原因,想让其多学一会。”
“可不是麻,陈生还小的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孩子以后……”
人群唧唧咋咋的议论着他陈丰的儿子陈生,一向沉默寡言的陈丰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只能是不住的点头微笑。
“正好得了一个差事,运送着这批粮草往长子城去,老丰啊你和你儿子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你也不给陈生带点什么。”
一众乡亲,七嘴八舌的在陈丰的身旁说着话。
有说带衣物,但是又有人反驳,说学堂的衣服比他们穿的要舒服的多。
有说要带饭食的,但是又有人反驳,说在饭食万一馊了可就不好。
众人议论的话题也越来越离谱,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张罗着要给陈生说上一门亲事了。
时间就在众人的议论之中悄然流逝。
随着一声尖锐的哨音,众人的精神也为之一紧。
“要出发了,所有接了差事的人,按照原定的计划就行!”
众人慌慌张张的收拾着东西,陈丰也是收起了腰间的东西。
庞大的车队在呼喊声和交相辉映的木哨音之中缓缓的启程,向着长子城所在的方向缓缓驶去。
陈丰赶着身前拉车的战马,随着四轮马车的制造,鹰狼卫在各地传授如何驾驭四轮马车。
因为成为了马夫,将会得到一笔不错的薪水,所以陈丰也趁着机会加入了其中,学会了如何驾驭四轮马车。
凌乱的马蹄声在官道之上响起,陈丰抬头看向四周,大量的马车正缓缓向前。
……
日月交替,长子城的城垣也出现在了贾诩和张扬的眼眸之中。
“长子城离晋阳城还要着一长段的距离,不过前往晋阳城就没有我们之前经过的地段那么崎岖了,倒是可以轻松一些了。”
张扬吐出了一口浊气,到了长子城,他们可以简单的休息一两日,然后再往晋阳继续进发。
目前并州的州治还在太原郡,长期的赶路,容易让陷入劳累之中。
进了城,杨轩便和汪振一行人分道扬镳了,而汪振将贾诩和张扬带到了一处宅院之后,也先行告退了,他还要前往北城的鹰狼卫署衙述职。
“看起来这里就是‘蛾……’……太平道给我们安置的宅院了。”
张扬叫习惯了蛾贼,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好在最后他还是给憋了回去。
贾诩和张扬两人联袂走入了宅院之中。
“确定这是我们两个人休息的宅院?”
刚一进入宅院,贾诩便发现了有些奇怪的地方,长廊之上几乎站满了守卫的军兵,而那些军兵身上更是煞气惊人,贾诩好歹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他知道这些卫兵绝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