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关系重大,明公不必急于回复,仔细考虑之后,可以再作答复。”
王信再度向许安行了一礼,随机高声笑道。
“多谢许将军传授经验,希望这一次狩猎在下也能打到一些猎物。”
王信对着许安笑了笑,又看了一眼跟在许安身后不远处的阎忠。
告了一声罪后,这才离开了许安的身侧。
许安凝视着王信渐渐隐没在树林之中的背影,目光闪动,带着征询的语气向着身旁的阎忠问道。
“军师以为王信之言如何?”
阎忠没有急着回答许安的问题,而是先偷偷看了一眼许安的神色,见到许安神色没有太大的改变,斟酌了一下用词,缓缓开口道。
“明公婚姻嫁娶,本因遵从明公本心,但是人生于世,罕有人能随心所欲。”
“王侯将相,天子公伯,平民百姓,商贾任侠,这天下的众生,皆被约束,无人可以超然。”
阎忠并没有直接正面回答许安的问题。
“或许只有那天上的真仙,天庭之上的仙神才能真正的随心所欲吧……”
许安听出了阎忠的弦外之音。
他现在是天下的太平道的领袖,黄巾军的统领,他的一举一动其实都牵扯甚广。
一句简单的话语,一件普通的行为,都会对周围造成很大的影响。
这世界上并不缺乏喜欢过度解读的人。
阎忠微微摇头,笑道。
“以凉州一地换正室夫人之位,赌上整个北地王氏的未来,他王甫倒是真有魄力,我识人无数,唯独却是错看了王甫。”
许安偏头看向阎忠,阎忠这么说,似乎是想要他答应。
“军师是想让我应承王氏的请求吗?”
“不。”
阎忠摇了摇头,否认道。
“诚如王信所言,正室夫人之位关系重大,明公应当仔细考虑之后,再作答复。”
“如今也是时候,考虑正室夫人的之事了,我还是原来的话,明公虽然正值春秋鼎盛,但是膝下没有子嗣,麾下众将难免心中不安,早日成婚,诞下子嗣,方能安众将之心。”
阎忠抬起头,看着远处的树林,笑道。
“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这是光武皇帝曾经的言语……”
“娶妻之事是人生的大事,若是能娶到自己真正所爱的人,人生无憾也。”
“明公若是举棋不定,不妨见见那王家女,若是合乎心意,便娶了,若是不合乎心意,便拒绝了这门婚事也无碍。”
阎忠看着许安,面色肃然,郑重其事道。
“太史公在书中描写帝纣言:‘帝纣资辨捷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知足以距谏,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声,以为皆出己之下’,这是对帝纣的讽刺。”
“但是在我眼中,明公是真的资辨捷疾,闻见甚敏,知足以距谏,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声,皆出己之下。”
“天下必定将会明公囊中之物,王氏此时献上凉州,不过只是让明公加快了一些脚步,节约了一些时间,并非是没有他王氏,明公便取不下凉州。”
一队骑兵从他们的旁侧飞驰而过,阎忠偏过头看向那队骑兵,他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厉色。
阎忠举起绢扇,用绢扇从左向右在自己的胸前画了一个扇形,慷慨激昂道。
“如今四州民众入并州,匈奴、乌桓尽皆臣服,正是积蓄力量之时,要不了多久,并州的粮仓就会丰足起来,我军的军卒也将会恢复战力,束载、厉兵、秣马矣。”
“西凉军虽然勇悍,但届时,两虎相斗必然有伤,我军兵出朔方,扫清凉州,又有何难?!”
许安看着慷慨激昂的阎忠,也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王氏的豪赌让他感到吃惊,凉州整州的诱惑确实有些大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阎忠说的确实没错,现在凉州韩遂、马腾两虎相斗。
等到其两败俱伤之际,取下凉州实际上对许安来说不难,并非是没有王氏就决计取不下凉州。
只要给许安时间,给黄巾军时间,许安就能拉起一只庞大的骑兵队伍,征伐凉幽。
现在各地的工坊都已经开始运作起来,工匠学院也建立起来。
黄巾军日后将会不再被工匠稀少的局面所困,随着郡学堂、道堂一期又一期的毕业生,黄巾军也不会再缺乏内政的人才。
黄巾军在不断的前进,太平道在不断的壮大。
高桥马鞍,双边马镫、马蹄铁,在东汉末年的中国都还没有出现。
但是这些装备,却可以极大的提升骑兵的战力。
许安不必要再害怕技术的泄露,不必要害怕汉帝国或者其他势力得知这些技术之后,反而用这些技术来压制他。
汉帝国的养马场本身并没有多少,基本上都集中在幽州、凉州、并州,北方三州。
现在许安占据并州,有乌桓和南匈奴部提供战马。
韩遂、马腾占据凉州,汉帝国在自然不可能从凉州获取战马,
张举目前还未败亡,养马场还在三郡乌桓的手中。
南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