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琼被亲卫从马上扑倒在地,还没缓过神便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哀鸣声和撞击声。
黄巾军投石车发射的石弹,将他的坐骑头颅直接砸成了肉糜,战马软软的倒在地上,而那石弹去势未绝,又砸在了其后一匹战马的前腿。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那战马的马腿砸断,那战马哀鸣一声倒伏而下,马背上的骑士反应不及,被战马压在了身躯之下,此时也躺在地上不住的哀嚎,只怕是那被战马压着大腿已经是折断了骨头,这辈子都要依靠拐杖度日了。
淳于琼面色煞白,感激的看了一眼将他扑倒在地的亲卫,他距离生死只差了一步,若不是他的亲卫反应了过来,恐怕他就成为了西园八校尉中第一个死于贼寇之手的校尉了。
不等淳于琼庆幸死里逃生,更多的石弹也砸入了西园禁军的军阵之中。
凄厉的惨叫声从四周传来,西园禁军的军阵排布实是太过于密集了,而且黄巾军的抛石车早就已经预先调校好了距离,就是想打不中也难。
抛石机命中率虽然感人,但是若是真落到了军阵之中,那么其造成的远距离密集杀伤效果也是极为恐怖。
东汉末年只有人力抛石机,由于每次人力的大小都不一,因此由人力抛石机抛出去的石弹落点,几乎只能是看运气,根本无法预估。
也就攻城的时候,去攻击不能移动的城池,或者是防守的时候,对着城下乌泱泱的一片的攻城部队,进行近距离的打击还有些许的用处。
卢植面色铁青的看着两翼,因为抛石机抛出的石弹而陷入了慌乱之中的西园禁军。
他完全没有想到许安居然在黄巾军的阵中藏了那种奇怪的抛石机,不需要多人拉动,相比于人力抛石机要体型要小的多。
卢植前来接任蹇硕指挥位置的时候,也得知了黄巾军中有一种奇怪的大型抛石机,可以将大型的石弹抛射近两百步的距离。
那种奇怪的大型抛石机也被绣衣使者记录了下来,卢植也了解过相关的经验,这种抛石机虽然抛射距离远,杀伤力大,但是肯定是不能用于野战,因为那种投石车的装填实在是有些慢了,而且也太过于臃肿了。
不过卢植在出阵之前还是仔细的观察了黄巾军的阵中,那些掩体、栅栏和黄步当时也被卢植看的一清二楚,只是因为受到的情报是那种奇怪的大型抛石机,体型相当高大,根本不可能藏在掩体之中,所以卢植也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卢植虽然精通兵法,熟悉器械,但他根本就对扭力抛石车的特殊性无法得知。
扭力抛石机虽然因为扭力绞绳会因为弹力消散的原因,也会有不准的时候,但是相比于完全是靠着人力的人力抛石机来说,对于落点的判断还是更好判断一些,也更有迹可循。
三十枚石弹,命中的石弹竟然有二十一枚之多!
其余的九枚只有四枚落在了军阵之外,还有五枚都是落在西园禁军军阵的间隙中,失去了动力。
淳于琼带领的右军营,和夏牟带领的左军营,同时遭到了黄巾军投石车的集中攻击。
这突如其来的石弹攻击,也是让一众汉军陷入了惊恐之中。
当兵吃饭的众人并非是没有见过抛石机,他们都见过城墙上那固定的抛石机,但是现在可是在野战之中,他们居然遭到了抛石机的攻击。
而且还是在如此之远的距离,便遭到了抛石机的进攻,甚至那些石弹精准的有些过分了。
恐慌的情绪在汉军的军阵之中蔓延,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那是被石弹砸断了腿脚,身受重伤,即将死去的军卒所发出的哀嚎声。
夏牟的情况比淳于琼要好多的,并没有投石车将石弹抛射到他的附近,他没有像淳于琼那样,身先士卒,而是坐镇后方指挥,不过淳于琼也确实是太过于倒霉了。
“加速步伐,前行五十步再行整队!”
夏牟驱策着战马,奔驰在军阵的缝隙之中,大胜的呼喊着。
“敌军抛石机装填不便还要装填时间,赶快压上去,我军必胜!!!”
汉军的军阵之中,战车上的战鼓声顿时变得急切了起来,左军营遭到了投石车的攻击,虽然暂时的恐慌了一会,但是在黄巾军的投石车攻击完了以后,左军营的军卒还是恢复了镇定。
抛石机装填不便和落点的不准确,几乎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这个时候只要加速前进,必然能避过第二波石弹的攻击。
夏牟是袁家的故吏,曾为谏议大夫,但是他却不是那些只治经书的普通文士,上马亦是开强弓,而且也通晓军略,不然世家也不会将夏牟推到西园禁军校尉这个位置上面了。
夏牟对于抛石机从记载之中也听到过,自然也是知道一些应对的办法和常识。
夏牟挥舞着马鞭,不住的发号施令,指挥着麾下的军卒改变着军阵,左军营的西园禁军阵线,已经从原来的一百多米长度被拉长到了近两百多米长。
抛石机的力度会影响远近,而且每一次的力度基本都是不一样的,因此拉长阵线,减少军阵的宽度,可以减少一些石弹的命中率。
就在夏牟全神贯注的指挥着麾下的军卒变阵之时,他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