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角!”
须卜高高擎起手中的长槊,冷声的喝令道。
“举血旗!”
就站在须卜身旁的一众匈奴骑兵,皆是拔出各自了兵刃。
伴随着低沉的角号音,一面猩红色的旌旗缓缓升起。
几乎是同时,无数的匈奴骑兵已经是纵马奔驰而出。
血旗升起,即为不死不休,那是亡族灭种的预示,那是赴死的旗帜。
拨云见日,振聋发聩的喊杀声响彻天际,似乎天边的白云都被那喊杀声震的消散一空了。
尖利的鸟鸣转瞬间划破长空,一只巨大的草原雕从不远处的天际一掠而过。
草原上无比的激烈的动静,引起了它的警觉。
锐利的雕目下,是极为恐怖的画面。
方圆十几里内,几乎整个草原,都已经被匈奴骑兵组成的黑潮给湮没了。
只有在最中央,还存在着一块极为庞大的,犹如泥土般颜色的磐石。
匈奴骑阵的最前方,是一匹全身墨黑,并无一丝杂毛的骏马。
这是一匹无比神骏的宝马,是一匹真正意义上的千里马。
马背上,须卜面色凝重,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马槊,驱策着座下的骏马急速向前。
他是匈奴的撑犁孤涂单于,他想要带领自己的部族走向繁荣,走向昌盛。
但是,现实却是如此的令人可笑。
匈奴的敌人,那些自称为黄巾军的汉人,他们的战力远远超乎了须卜的想象。
战争进行此时,这一战无论从什么地方去推测,不管匈奴人如何的挣扎,但是占据更大的赢面好像永远都是黄巾军。
虽然匈奴还有整整三万名骑兵没有加入战场,但是须卜清楚的知道,他们一定赢不了。
趁火打劫的事,在草原上是稀疏平常之事。
须卜不相信,黄巾军千里追击,北方的乌桓人还有南方的凉州羌骑会坐视不理。
他们现在一定就徘徊在不远处,等着战争的天枰开始倾斜。
若是匈奴能击败黄巾军,那么一切安好,匈奴还有拥有一片牧场。
但是若是匈奴露出颓势,那么上谷郡的乌桓和凉州军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如同草原上的群狼一般将匈奴部族吞噬殆尽。
至于臣服黄巾军……
须卜从来没有想过,他有他的骄傲。
匈奴已经卑躬屈膝太久了,与其苟延残喘,摇尾乞怜,那样的活着,不如去死!
就算是一成的机会,他也愿意为之拼搏。
“大匈奴!”
须卜高高擎起手中的马槊,仰天怒吼。
“万岁!”
玄黑色的大纛旗猛然一急,急速的向前奔驰而去。
“大匈奴万岁!”
三万余名匈奴骑兵,霎时间山呼海啸般的咆哮了起来。
他们举起了手中的长矛,抽出了腰间的箭矢,追随在须卜的身后,追随在他们的单于身后,向着前方严阵以待的黄巾军大阵席卷而去。
金戈铁马,烟尘滚滚,其势恍若天倾。
三万名余名匈奴的骑兵在须卜的带领下,犹如滚滚的铁流一般,汹涌向前。
匈奴最后一支部队,投入了战场。
须卜已经亲自下场,南匈奴部也揭开了所有的底牌。
输赢在此一掷耳。
……
“时机已到!”
看到须卜的单于旗动,阎忠也是豁然站起了身来。
“明公,胡人一惯逐利如鸟集,兵败如云散,此战如此悍勇,皆因为须卜一人,煽动了匈奴整部,致使其同心并力,而血战不退。”
“匈奴内斗,须卜铲除了所有的对手,登上了单于之位,已经再无人有威望可以将匈奴部族再度整合起来,此战只要斩杀须卜,万众无首,立时便可反转局面,降伏匈奴!”
“此时须卜亲自领军冲阵,匈奴士气如虹,只需要挡下第一波攻势,再令白袍军、骁骑营同时出击,覆手之间便可取下须卜首级。”
阎忠双手作揖,请求道。
“匈奴胡骑第一波攻势,定然极为凶狠,此战最大的变数便在于此,所以,在下想请明公亲临前阵,以为督战。”
“不可。”
何曼横眉立目,当即上前反对道。
“大贤良师乃是军中主将,如何能亲身犯险?!”
何曼言罢,转身过来,低头对着许安请求道。
“有黄天使者、陷阵营在,前阵定然无忧,如若明公还不放心,末将亦可带亲卫营前去助阵。”
骑兵冲阵实在是过于凶险,尤其是匈奴的单于亲自带领冲锋,更是激起了匈奴胡骑的血性。
虽然何曼也相信前阵的军卒,但他也不想让许安身处险地。
毕竟许安是太平道现在的领袖,若是许安有任何的不测,那么对于现在的太平道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传令,将望杆车推至前阵!”
许安没有思索,当即下令道。
“明公!”
何曼有些急切,还想劝说。
但是许安已经抬手止住了何曼的言语,
“不过是区区匈奴罢了。”
朔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