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垣渡外,黄巾军大阵之中,隆隆的战鼓之声一刻也没有停息。
许安骑乘着枣红马,静静的肃立在高台之下。
朔风吹袭,高台四周无数旌旗在劲风的鼓荡之下猎猎作响,也吹起了许安身上土黄色的战袍,露出了内里雕刻着虎纹的赤炼铠甲。
“呜————”
低沉而苍凉的号角声在高台之下响起,凌乱的马蹄声在许安的身后响起,一面面书写着“天下大吉”的旌旗相继竖起。
许安从亲从骑士的手中接过了马槊,就在许安的身后,一百余名全副武装的具装重骑也已是整装待发,他们的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许安的身上。
天空中那厚重的云层被呼啸而过的狂风,吹袭的裂开了一道细缝。
一缕阳光穿破云层洒落而下,裂缝慢慢变大,变得细长,金黄的阳光洒落在了许安的身前,狭长的光影好似神话之中那不可逾越的天堑一般。
许安抬起头,遥望远处的长垣渡。
那里有无数的军卒在搏杀,那里有无数的将校在奋战,那里有无数的小民在挣扎。
土黄色的大纛旗在风中招展。
许安轻轻一挟马腹,胯下的枣红马打了个沉重的响鼻,喷出一股白气,发出了呼呼的响声。
战马迈动四蹄,缓步向前,清越的马蹄声回响在许安的耳畔。
大纛旗向前,许安的身后,那一百余名具装重骑也是纷纷催动,他们紧紧的跟随在许安的身后,驱策着战马缓步向前。
高大的枣红马带着许安缓缓踏入了那道金黄色的天堑之中。
紧跟在许安身后的徐大看着许安的背影微微有些愣神,耀目的阳光洒落在许安的衣袍之上,好似给许安披上了一件金黄色的战袍一般,凛然犹如天神。
“呜————”
连绵不绝的号角声在黄巾军的大阵之中响起,大纛旗所至之处,沿路黄巾军的军阵皆是犹如波开浪裂一般让开了一条宽广的道路。
两侧的黄巾军军阵皆是一齐吹响了他们的号角声,向着他们的大贤良师送上自己的致意。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凉的号角声在许安两侧的军阵之中不断响起,无数的黄巾军军卒高高举起手中的兵刃,向着他们的大贤良师欢呼。
拨云见日,厚重的云层正开始散开,无数道金光从云层洒落而下。
那金黄的阳光照在黄巾军一干具装重骑的铁甲之上,森冷的幽光从他们的身上的铁甲中映照而出,冰冷的肃杀气息从具装重骑的骑阵之中蔓延开来。
许安跃马持戟,跃马在前,他的眼中,长垣渡高台上那面红色的旌旗正在越来越大。
长垣渡中的高台之上,卫平也看到了许安那面土黄色的大纛旗,还有那上百名身着玄甲,高举着黄天战旗的具装重骑。
……
长垣渡外,两军的军卒正在血潭之中拼死搏杀,赤黄两色的浪潮纠葛在一起。
每分每秒都有大量的军卒倒伏在军阵之间,重伤之人临死的哀嚎声,将校大声的呵斥声,军卒间愤怒的叫骂声,惊慌失措的哭喊声,各式各样的声响都交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人间炼狱般可怖的景象。
两军的军阵之间,倒伏着无数军卒的尸首,汩汩的鲜血流出,在地上汪成了一个个血潭,空气之中充斥着的尽是难闻的血腥味。
汉军阵前,一名汉军的屯长颇为悍勇,他双手握持着长戟,带着数名亲卫伫立在军阵的最前方。
前阵黄巾军的数次冲击,都被他带着亲从尽数阻截了下来,他的身前倒伏着十数名黄巾军军卒的尸首。
“咴————”
黄巾军的阵后,突然传来一声激鸣的马嘶声。
紧接着一面高大的土黄色大纛旗出现在了那汉军屯长的眼眸之中。
沉重的马蹄叩击在大地之上,四蹄翻动,发出了犹如雷鸣般的闷响声。
站在汉军前阵的汉军军卒,甚至都有几分站立不稳的错觉,眼前黄巾军的军卒正如潮水一般后退。
滚滚的烟尘从黄巾军的军阵后方浮现,卷起了漫天的沙尘。
沙尘之中,那道道高耸着的“天下大吉”的旌旗更是恍如遮天蔽日一般。
“咚!”“咚!”“咚!”
黄巾军阵中,巨大的黄天战鼓旁,六名太平道的符祝正环绕着黄天战鼓缓缓走动,行走之间,都似有神韵一般。
他们手持着雕刻着花纹的鼓槌,在巨大的黄天战鼓旁诵唱着经文。
中央两名符祝正猛烈的敲击着黄天战鼓,他们挥动鼓槌,猛烈的敲击着鼓面。
“呜————”
黄巾军的力士吹响了号角,前阵的黄巾军犹如落潮一般,向后迅速退去,位于的前阵的汉军眼前顿时一阵豁然开朗。
只是还没来得及让他们明白发生了什么,黄巾军的军阵已经向着左右两侧分开了一条颇为宽广的道路。
“具装重骑!!!”
位于前阵的那名汉军屯长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
冰冷的寒意在旷野上弥漫开来,凌厉的杀意透阵而出向着前阵的汉军的汉军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