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咴————”
战马长嘶。
颜良奋力举起眉间刀,刀尖上那张燕军军候的尸首被高高抛起,而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溅起了一片尘土。
在凄厉的嚎叫声还有绝望的哭喊声中,张燕军的军士终于彻底崩溃了,大量的士卒向着四周奔跑而去,犹如无头的苍蝇一般。
“土鸡瓦狗!”
颜良手中眉间刀横举,目力所至,张燕军其余四阵已至,黄巾的马队也已经截住了撤退的道路。
“杀!”
震天的喊杀声贯入耳中,杂乱沉重的脚步声回响耳旁,冷森森的寒光映照在了每个人眼中。
汉军的甲骑再度提速,如疾风一般掠过张燕军的步兵军阵。
“呜————”
不远处低沉的号音响起,颜良偏头看去,鲜红的旌旗正往这边靠拢。
颜良只觉得胸中畅快无比,长啸一声高声大喊道。
“威武!!!”
无数甲骑云集响应,皆是高举着兵刃一齐大呼。
“威武!!!”
“威武!!!”
在颜良的带领下,骑阵斜切入了最外围的张燕军军阵。
锋利的骑枪轻而易举的撕碎了张燕步军的阵线,战马将一名又一名张燕军的军士践踏在沾满了黄土的土地上。
文丑终于率众赶至,张燕军的马队根本不敢阻拦这支汉军甲骑。
两支汉骑如同两把利刃一般,插入了军阵的心脏。
阵中的军候旗晃了一晃,无力的跌落了下来。
留守的五阵军士,短短片刻便已经被破了两阵。
王训早已被惊得瞠目结舌,溃败来的实在是过于突然,他完全没有料到,来袭的汉骑竟然比瘿陶城外时他们对战的汉骑还要骁勇。
“撤退!鸣钲!!!!”
“鸣钲!”
吴训大声的命令着,很快军中响起了清脆的钲声,其余两阵张燕军的军士如蒙大赦,逃也似的向着井陉关方向涌去。
撤退的钲声一响,就被颜良和文丑同时发现。
如此机会,颜良和文丑怎么会不去把握,人生马嘶声顿时响起,短短片刻,正在追杀残敌的汉骑纷纷加入骑阵。
数百名汉军甲骑合兵一处,向着不远正在撤离的张燕军步卒直冲而去。
“咚——咚——咚——”
战鼓声响起,张燕军中一面巨大的战鼓被敲响。
王训并没有撤退,他麾下的军兵依旧排列着军阵拦在官道之上。
汉军肯定会追击,如果所有人都退了,还有谁来为大军断后?
伴随着激昂的战鼓声,一直游戈在战场之外的张燕军马队终于动了。
其实在大部分时间,叛军马队的职责就是用来牺牲的,用生命来拖延住汉军的骑兵的追击,因此所有马队的士卒理所当然的享受着最好的待遇。
王训握着腰间的环首刀,指节早已发白,战鼓声穿过在军阵中每一个张燕军的军士的胸膛中,然后传向前方,落进他们的马队之中。
这群头裹着黄巾的骑士,骑乘着低矮的马匹,舞动着兵刃义无反顾的冲向冲锋中的汉军甲骑。
“万胜!!!”
上百名黄巾骑士齐声高呼,黄潮和赤潮猛烈的拍击在一起。
战马的嘶鸣声,骑士的喊杀声,金戈相撞的敲击声,兵刃入肉的破帛声,在一瞬间同时响起,汇成了一篇史诗般的乐章。
土黄色的旗帜成片的倒下了,黄潮正在慢慢消失,噪杂的声音慢慢归于平淡,赤潮无情的将黄潮吞噬殆尽。
万胜之声消亡在了赤潮之中。
王训的胸口处好像郁结了一团闷气,堵在了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纵使见多了生死,但他的眼眶还是不由自主模糊了起来。
王训拔出腰间的环首刀,竭尽全力的大声喊道:“万胜!!!”
阵中的张燕军的军士皆是声嘶力竭的回应着他们的军司马。
“万胜!!!”
“万胜!!!”
“万胜!!!”
万胜之声重新在军阵中响起。
这一次的呼喊声比已往强烈了不知道多少倍,袍泽的殒命激起了他们的心中的愤怒,他们身后就是自己的家眷,自己的袍泽,他们已经退无可退。
汉骑呼啸而来,军阵之中战鼓声仍然未断绝。
“血不流干,死战不休!”
“死战不休!”
无数张燕军的军士大声咆哮着,直面着冲锋而来的汉军甲骑。
官道上撤退的两阵张燕军的军士,已经在他们的后方不远重新列好了军阵,土黄色的旗帜在风中迎风招展。
无数羽箭从汉军骑阵中激射而出,汉军的骑阵在他们的军阵的前方转了一个弯,向着左侧奔去。
一拨又一拨的箭矢落入了紧密的军阵之中,带起无数的惨叫声。
一个又一个的张燕军的军士倒在了如蝗般的箭矢之下,但很快又有新的军士补了上去。
但是没有了护住两翼的马队,没有配备远程武器的步兵,在高速移动的骑兵眼中就如同是一块肥肉一般。
更何况,汉军骑将乃是颜良和文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