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丽娇要换亲就换呗,向家可比吴家好一千倍。”季知矣把向家给的聘礼搬进屋。
“知知,门不当户不对,我是怕你将来要受委屈。”钱边芳一脸担忧。
“什么委屈能比穷的委屈大吗?看看咱这屋子都破成什么样了,你的衣服打补丁都打不下了。妈,你相信我,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季知矣拍了拍母亲的肩膀。
季家就数他们二房最落魄,任谁都可以来踩一脚。
季老太最偏心大房,因为大房生了两个儿子,她觉得香火最旺。
季丽娇又是大房的小女儿,季老太把什么好的都紧着她。
三房拼了多年终于拼上了一个儿子,季老太也时时接济。
唯独二房没有儿子,只有季知矣一个独生女,季老太在背后喊他们是绝户。
钱边芳性子弱,季二全又是个扶哥魔,家里的钱财全散出去了。
季知矣考上高中,家里愣是拿不出学费,只能去打工,每个月赚20块工资,也被季老太搜刮了去。
上一世,是自己太傻太天真,才让季家人骑在自己头上拉屎。
重活一世,她不仅要让自己衣食无忧,也要让父母顿顿吃肉。
“知知,把这些好东西给你大伯家送去,我们家哪吃得了。”季二全觉得换亲这事,是大哥家吃亏了。
吴家只给了30块钱聘礼,他已经拿给季大全了。
“爸,求你别再当大冤种了好吗?我们家不欠任何人的,自家的日子还没过明白,净想着外人。你这么好心,大伯和小叔念过你一句好吗?”季知矣语气严肃。
钱边芳也开口,“知知说的没错,别总想着大房和二房,他们哪家不比我们家过得好。”
对丈夫,她早就有怨言了。
只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在家里没有话语权。
“以后离大伯和小叔远点,尤其是大伯!”
季知矣不得不给父亲敲响警钟。
上一世,父亲大雨天骑车去接大伯儿子,不小心撞上卡车丧命。
大伯一家非但没有歉意,还抱怨父亲给他儿子造成心理阴影。
这一世,季知矣不想再失去父亲了。
季二全放下礼盒,坐在竹凳子上吧哒吧哒抽起烟,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是在沉思什么。
……
“我们尽快结婚好不好?”季丽娇依偎在吴春晖肩头。
只要一天没结婚,她就一天不放心,她怕吴春晖变心,更怕季知矣反悔。
“可婚礼……”吴春晖欲言又止。
季丽娇想要在国营饭店办婚礼,他去哪里凑钱啊。
早知道就娶季知矣了,她可没提这要求。
可现在要了季丽娇的身子,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季丽娇脸黑下来,嫌弃地看了吴春晖一眼,连婚礼都办不起,真是个穷鬼。
转念一想,未来这男人能考上军校,眼下就忍忍吧。
“实在不行,就去纺织厂的食堂办。”
吴春晖眼睛一亮,在季丽娇的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
季大全家。
“娇娇的婚礼可得好好操办,嫁给一个穷小子已经够跌份了,如果婚礼再寒酸,别人可怎么看我们家?”
张跃兰满嘴起燎泡。
自从知道季丽娇要换亲,她是夜夜睡不着觉。
“上国营饭店去,再请上锣鼓队,热热闹闹办一场。”
季大全瞅着吴家给的30块,心里实在不好受。
向家给季知矣下聘的礼金可是一万一,寓意万里挑一。
吴家……唉!只能从婚礼上挣回面子了。
“两家亲戚加起来高低得30桌,没个百下不来。”张跃兰心里窝火。
这操办婚礼本该是男方主动提的,现在却要女方家操心。
“吴家办婚礼的钱总拿得出来吧。”季大全心里没底,“实在不行,咱贴点钱……”
“不行!吴家就是个无底洞,我们家哪能贴得起,老大和老二还得读书!”
张跃兰心疼女儿,可再心疼也不能替她养婆家。
路是娇娇自己选的,她这个当妈的还能说什么。
“她这往后的日子怎么过!怎么过……”季大全的眼皮一跳一跳。
张跃兰抹了一把眼泪,钻进季老太房里。
“妈,娇娇命苦,您看嫁妆钱能不能多添点?”张跃兰和婆婆打商量。
“娇娇要是嫁向家,多少钱我都愿意给,可吴家……只怕肉包子打狗啊。”季老太也愁得慌。
大孙女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非要闯。
“我和大全实在没办法,家里负担重,又怕亏了女儿。”
张跃兰抽抽嗒嗒哭起来,哭得季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