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上,崔富贵饮下一斤灵液酿制的云霄仙酿,面色微醺,对着星北侃侃而谈,尽是年轻时与段明德的种种奇遇与笑谈。
崔家母女侧坐一旁,低语连连,星北能察觉她们偶尔投来的目光,蕴含着丝丝不悦。
【花城传送阵下午三时三刻突发修士斗法,执法仙门迅速介入,擒获以“炎羽”为号的散修头目。】
饭毕,众人移步至厅堂品茗,电视恰好播报此则消息,星北望着醉意朦胧的崔富贵,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崔画彤嘟囔道:“救人又要耗费不少灵石。”
稍顷,穆清笑颜如花,轻启朱唇:“先前你们在外头议论什么?似乎有人提及卖身为奴之事?”
崔富贵手执丝巾擦拭面庞,道:“非是年末云霞仙山的洞府即将开盘么?吾女欲迁居彼处,我便玩笑说,便是卖了我也难购得。”
“哎呀,这话怎讲,你囊中不是颇为丰盈,前不久才购置了一处洞府么!”穆清语带讥讽,目光流转于崔富贵身上。
星北心中暗笑,暗道:来了。
果然,崔富贵搁下丝巾,闷声道:“小皓非外人,我这做叔的赠他一处洞府,有何不妥?”
“哼!那彤彤欲求一更为优越的修炼环境,便成了奢望?”穆清语带不悦。
“简直不可理喻,我们迁居此地不足一年。”崔富贵气得浑身颤抖。
眼看崔家夫妇争执将起,星北洒脱一笑,取出一枚玉简与一张灵石卡置于桌上:“富贵叔的好意,星北心领了,我尚有要事,先行一步!”
穆清坐于沙发,冷笑道:“我只是随口一提,倒似是我驱赶你出门一般。”
闻此言,星北顿足,淡漠的目光扫过:“除非我星北愿走,否则这世间,无人能迫我离去。”
崔画彤低头摆弄裙摆,原只想警示这贫寒修士莫生妄念,未料母亲手段如此狠辣。
崔富贵霍然起身,面色阴沉:“小皓,今日你若如此离去,往后我如何面对你父亲,归乡又何颜立人?”
星北微笑反问道:“若今日父亲在场,富贵叔以为他会如何行事?”
崔富贵闻言一愣,眼前青年坚毅的眼神,令他忆起记忆中那道身影。
同样清瘦,同样在他人异样的注视中挺直脊梁。
那正是他的挚友,星北之父段明德。
一位凭自身之力,仅十余载便由凡尘晋升为南海郡凉州副城主的强者,亦是他崔富贵最为钦佩之人。
穆清戏谑一笑:“离入学尚有时日,你欲栖身何处?天桥之下?公园长凳?亦或是露宿街头?”
崔画彤好奇地望向星北,她亦想知道他如何应对。
星北从容取出一张符篆:“途中结识了一位经营仙居民宿的友人,暂住几日无妨。况且,一旦我有所得,区区二手洞府,乃至你口中的云霞仙山洞府,星北皆能购得。”
唉!毕竟是小地方出身,与秦风那孩子相差甚远!穆清暗自摇头,她认为眼前的少年根本不了解云霞仙山洞府的意义所在。
与南粤首府花城秀越区区主秦仕相比,无论仕途还是财力,段明德在三线城市南海担任副城主,自然难以匹敌。
即便没有洞府之事,为了女儿的未来,穆清也会寻找机会驱逐星北。此刻见星北夸下海口,穆清更觉自己所为无误。
崔画彤眉头微蹙,云霞仙山被誉为花城之灵脉,因沧澜湖与那覆盖八成山脉的灵植而得名。
可想而知,可供开发之地何其稀少,那里的洞府,除却令人咋舌的天价,还需一定的地位方能触及。
别说你一个初入仙门的大一弟子,即便是秦区主也不敢如此夸口。崔画彤摇头,她认为星北不过是恼羞成怒的胡言乱语。
罢了罢了,这对父子皆是铁骨铮铮,明日我便替肖家支付些住宿费,待开学,小皓自能入住校舍。崔富贵同样暗自摇头,不信星北能实现其言。
崔富贵拍了拍星北的肩,宽慰道:“有骨气,不愧是段兄的血脉!”
星北未作辩驳,出门前对穆清言道:“一年,一年之内,星北将在云霞仙山恭迎各位大驾。”
穆清拍了拍手中的洞府产权符,不屑回应:“一年内你能购得云霞仙山洞府,我穆清不仅吞下这符篆,且彤彤之事我绝不干涉。”
“娘!”崔画彤跺脚,转身登楼,不满母亲将自己作为赌注。
“怕什么,他买不起的!”穆清高声对她喊道。
“我期待你吞符之日!”星北头也不回,留下话语。
穆清瞪了眼正狠狠抽烟的崔富贵:“看看,这种人,女儿能托付么?”
崔画彤立于二楼阳台,望着路灯下星北渐行渐远的瘦削背影,不由心生怜悯。
她低语:“现实会让你明白今日豪言的可笑!罢了,既然身处两个世界,少些交集或许对我们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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