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佐断臂入金营,总算是获取了完颜兀术的信任。
再说岳家军大营。自王佐走后,岳飞坐卧不安,想到军中无人能是陆文龙的对手,王佐才自断手臂使苦肉计,只身前往金营,如今生死未卜,心下更是难受。他接连差人探听金营动静,直到天亮,回报并未见王佐首级悬挂号令。岳飞想到王佐可能已经过了这关,心中稍有安慰,但心里依然十分挂念。
激战多日,金宋双方又进入到短暂的休整。
王佐自得了完颜兀术的允许,在这金营之内倒也真是没有阻拦,每日穿营入寨,偶有金兵看他的断臂,他也毫不隐晦。很多金兵对中原文化感兴趣,王佐更是主动讲解,数日下来,那些金兵对他再无防范之心。有的金兵无聊时,便把他请去,王佐本就是能说会道之人,时常哄得金兵们开心。
兀术和哈迷蚩有时也会找王佐前去,一来是了解岳飞战法,二来也是试探王佐。好在王佐准备充分,对答如流,时间久了,兀术和哈迷蚩也对他放松了戒备,王佐在这金营之内更是畅通无阻。
这一日,王佐打听到陆文龙的营盘所在。想到自进营以来,都没见过陆文龙,也应去看看了,便故作悠闲的往陆文龙的营盘走来,却不想与陆文龙和琼芳走了个对面。
原来这几日岳飞高挂‘免战牌’,兀术也没有急于进攻,而是休战歇马,以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做好准备。
在兀术看来,陆文龙的到来使得双方先前均衡的态势发生了巨变,胜利的天平已经向着自己的方向倾斜,更何况陆文龙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来了曹宁、乌天鼎、完木陀赤、完木陀泽这样的猛将,还有飞龙卫和铁甲连环马,这让兀术更加坚定了必胜的信心。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准备一鼓作气击溃宋军。
兀术深知朱仙镇会战的重要性,此役若胜,赵宋江山必是他囊中之物,因此,在决战之前,他要做好一切准备。
军中无事,琼芳哪里闲得住,生拉硬拽的要陆文龙陪她上凤凰山打猎。陆文龙也想散散心,便向兀术告了假,带了乌天鼎和几名亲卫,同琼芳一起出去玩耍了两日。昨天夜里才回营。
今日一早,他们两个正要去给兀术请安,一出营,便遇上了王佐。
王佐虽然从没见过陆文龙,但他第一眼看到眼前的这个少年,便断定此人便是朱武信中所说的“天下无双”。
陆文龙看王佐眼生,不急询问,琼芳先开口了,“咦?你是何人?我怎么没见过你?”这丫头说话一向是直来直去。
王佐连忙跪倒在地:“苦人儿见过殿下!见过郡主!”王佐与陆文龙和琼芳从未谋面,但从他人的口中对此二人已有所了解。
这时,一名守营的飞龙卫兵将王佐的事简单的对陆文龙和琼芳说了一番。
陆文龙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便是‘苦人儿’?”
王佐低头回答:“正是小臣。”
陆文龙道:“免礼吧,父王既叫你做‘苦人儿’,可见你确是苦难冤屈之人,日后见了本殿下不必行此大礼。”
“谢殿下。”王佐站起身来。
琼芳看了看王佐的断臂之处,皱着眉头问道:“那岳飞当真砍了你的手臂?”
王佐故作悲伤的点了点头。
琼芳很是同情,说道:“唉!你也真是个命苦之人啊!”
王佐说道:“小臣命苦,是因为认错了主家,如今遇到王爷和殿下,小臣便是苦尽甘来了。”
陆文龙笑道:“倒是个好嘴子,我来问你,你在那岳家军中待了多久?”
王佐道:“也有些年头了。”
陆文龙又问:“可知岳飞排兵布阵之精妙?”
王佐答道:“略知一二。”
“噢?”陆文龙听王佐这么一说,来了精神,“听闻岳飞善于排兵,好谋用计,先生可说于我听?”
王佐道:“只要殿下需要,小臣自当效劳。”
陆文龙又道:“文龙在大都之时也曾习得宋人兵法,深知其中高深莫测,变化多端,今有先生到此,正和了心意,还望先生不吝赐教指点,文龙在此先行谢过了!”此时,陆文龙的语气很是尊重。
王佐忙道:“不敢当不敢当,殿下神武非常,连胜岳家军数阵,那岳飞已是高挂‘免战牌’,只守不出,可见是怕了殿下,不敢应战。”
陆文龙对王佐的马屁没有在意,而是又一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先生既受父王恩惠,还望能为我大金多多出力才是。”
王佐忙道:“那是自然,能为王爷和殿下效力是小臣的福气,殿下想听什么,小臣此刻便讲与殿下听。”
陆文龙一摆手:“眼下要去见父王,他日再向先生请教。”说着和琼芳正要走,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问王佐道:“先生可是中原人?”
王佐说道:“小臣是湖广人,早年在中原学艺,对中原之地也甚是熟悉。”
陆文龙一听,喜道:“如此甚好,乳母大人对中原事迹颇感兴趣,芯草本就是中原人。先生如有空闲,可随时到营中行走,给她们讲讲中原的奇闻趣事,免得她们在军中日久无聊烦闷。”
王佐心下欢喜,当即一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