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海见对方听完报价之后对方犹豫了,似乎很想促成这笔买卖,居然走到张汉东身边,伸手扳开他的嘴巴说:“看见没有,牙口这么好,像小牛犊子那么壮,你们还等什么,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虽然见识过亲爹无数可耻的嘴脸,今天再次刷新了底线,他没反抗,任由对方像对待牲口一样折腾自己,如果说开始还对亲爹有一丝情意,现在已经消失殆尽。
大黑愤怒了,他冲过来一把推开他爹,把兄弟拉在自己身后,眼睛瞪得滴流圆。
彩凤大哭着问:“爸,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中年男人说:“老哥,我看这些孩子都不怎么听话?”
张庆海头上青筋直冒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生了他养了他,他的命都是我的还商量什么?”他顿了顿又笑呵呵对那对夫妻说:“别管他们,年轻人性子犟,回头多打几次就听话了,咱们再说说嫁妆的事吧。”
张汉东一直逆来顺受的模样,这回却忽然笑了,从大黑的身后走出来,对那对夫妻说:“我看也闹得差不多了,你们可以走了。”
中年男人不高兴地说:“你家到底谁说了算?”
张庆海想开口,被张汉东瞪了一眼顿时哑了火,张汉东说:“我家的事我说了算,我觉得我们俩和你家姑娘都不合适。”
中年人气恼地看向张庆海说:“你这人不当家让我们来做什么?”
那中年妇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地说:“什么,你敢看不上我闺女?”看她的打扮就知道,估计是什么村长大队支书的老婆,没受过这种气。
张汉东说:“不好意思,害你们白跑一趟,我们兄弟不图你家的嫁妆?别在这耽误工夫了,别耽误你闺女的婚事。”
张庆海见形势突变,几个孩子都恨恨地瞪着自己,呲溜跑进周金枝房里,半天都没出来。
那中年男人惊讶地看了看新房子,又看了看张庆海消失地方向,这次什么都没说,带着老婆闺女走了。
一直到晚上吃饭,张庆海都没出来,村里的电工从外面走进来,在每个屋子里检查了一遍说:“我来收这个月的电费。”
村里装电灯,规定每家只能点25瓦的灯泡,即使你想多交钱也不行,现在电力供应紧张,经常为了保生产拉闸限电,农村停电是经常的事。
为了杜绝偷电,电工每天都会用原始的办法,挨家挨户的看,看谁家有没有偷偷使用大功率灯泡。
电费是按灯头收钱,村里其他人家基本只有三毛二毛钱,他们家屋子多,是别人的四倍,交了一块钱的电费。
彩凤从张汉东交给她的营业款中拿了一块递过去,因为要干活装钱的包随手放在房间的桌子上。
电工走后,张汉东几人又到小屋里干活,半夜时分,他出来抽烟,忽然听到了身后屋子的门‘吱扭'响了,回头看见一个人影慢慢的从周金枝屋子里退出来一手关门、另一只手里提着个包。
人影轻手轻脚经过张汉东身边的时候,张汉东咳嗽了一声,两人对上了眼,大眼瞪小眼停顿了三十秒,人影忽然蹲在地上打开包,拿出了什么东西放在地上,又捡起一个石块压在上面,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汉东等他走出去,才缓缓追出院子,只见那个人影越走越远,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了,他为了母亲对这个人处处忍让,他还是走了,不顾周金枝这个满眼只有他的可怜女人。
大家还以为他又出去挣钱呢,谁能想到这个男人,其实是去帮那个没领证的女人养活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去了。
他走回来掀开石块,见百八十块,你白天卖货的三百多块我忘了收,也被他拿走了。”
屋里传来周金枝声嘶力竭的哭声,像个孩子一样,她不明白为什么家里的日子好过了,这个男人还要再一次离她而去?
张庆海这次回来,兄弟姐妹都很警惕,猜测他另有所图,果然弄到钱了,他立刻就走了,这次总共卷走了四百八十块,弄到钱一刻也等不了,离开消失。
吴氏听了着急爬起来摔了一跤,躺在床上流泪说:“汉东,奶对不起你。”
张汉东说:“奶,你别难过,他走了还有我们呢,没有他咱们过得更好。”
只有彩凤若有所思说:“他也许还是关心咱们的吧,回来还想帮咱们操心对象。”
“可能是吧,他毕竟是咱们的爹。”
虽然知道这个可能微乎其微,张汉东也点头说是,也许给大家留点美好的东西,生活才不会那么苦涩。
张泥鳅的工程队速度很快,半个月时间就把弄好了,没标新立异做什么现代建筑,不过是周围比起来高一些,宽一些,盖好以后铺子面积有六十来平米。
门口本想用大玻璃展示,可惜这年头根本就找不到,他只好和其他的店铺一样,都用那种可拆卸门板。
张汉东和彩凤正在店里张罗,朱朝阳从门外走进来,进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