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名的话,如夏天里的一把冰,将柳家父子俩冻了个透心凉。
柳有得直接站了起来,想要从陈明手里抢过资料,但被徐赫给拦住了。
柳从容故作镇定地笑了起来,说道:“我不相信,你别装神弄鬼了,我们柳家清白得很,就算真有什么猫腻,也不是你这种身份能查出来的。呵,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陈家大少?”
陈名一边看文件,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巴结的那对母子,大概没有告诉你,我这几年就在江城,距离你们柳家不过两个小时的路程。”
柳从容父子俩不由惊愕地对视一眼。
他们的确从没听那对母子提起过。
陈名的声音透着冷漠和嘲弄,继续说道:“知道她为什么不说吗?第一,我虽然脱离了陈家,但我是陈清洲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儿子,这是不变的事实。
陈清洲对我再失望,他们也不敢对我动手,更不敢唆使你们对我动手,所以,他们只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嘛,就有意思多了。说到底,是他们不信任你们柳家父子俩,他们怕你们知道我在江城,会改变主意投靠我。就是想来看看,卖主求荣的你们,能发展成什么样。
所以,这几年我一直都在你们公司安插了人手,这些人渗透了你们柳氏集团上下,其中有普通职员,有部门总监,甚至,还有看似不起眼的小股东。
你们的资料隔一段时间就会送到我的办公桌上,你们干了什么事,背后站着什么人,你们的关系网都有谁,我一清二楚。”
柳从容从沙发上瘫坐在地上。此刻陈名的声音于他而言,就像一道道催命符,他颤抖着手指指着陈名,问道:“既然如此,你……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陈名轻轻一笑,说道:“因为你们幸运,因为我本还对普通人的生活有所贪恋,只是我没想到,你们有一天会逼着我动手。”
“逼着……你动手?”柳从容颤抖着问道,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解。
陈名点了点头,说:“是啊,哦,我还没告诉你,我今天来这里的原由吧?富贵人家,你那小孙子,帮着赵洋抓了不该抓的人。”
柳从容万万没想到,今晚的一切导火索,竟然在自己的小孙子身上。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你难道就是王老虎背后的人?”
陈名没有回答他。
反正说不说,答案就摆在那里。柳从容慌乱地说道:“完了……完了……”
柳有得不甘心地看着陈名,大脑急速运转着,琢磨着该向谁求助。
思来想去,还是给燕京那位陈二少打电话最靠谱,只是,当他起身说要去上厕所的时候,顾武直接拦住了他的路。
顾武面无表情地说道:“就地解决。”
柳有得简直要气疯了,他是何等身份的人,怎能在这里解决?
无奈之下,他只好乖乖坐了回去。
柳从容爬起来坐好,父子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几分担忧。
柳从容咬了了咬牙,怨毒地看向陈名,问道:“陈先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天把我们柳家逼上绝路,明天,我们柳家卷土重来的时候,你的下场是什么?”陈名像是在听一个笑话,问道:“卷土重来?你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还能卷土重来?”
柳从容有些痛心,的确,如果他们家那些腌臜事儿真的被知道了的话,那么他们家就永无翻身之地了。
除非……陈清洲亲自出手!
虽然柳从容知道不可能,但这并不影响他做出狐假虎威的事情。
他冷哼一声,耷拉在一起的老旧面皮抖了抖,一双眼睛里透出几分得意,说道:“你离开陈家太久了,自是不知道,现在的我们,在陈家十分得宠。
你对付我们,就是和陈家作对,被人知道,你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烂臭名声?再者,你父亲应该也不会希望被自己的儿子给反咬一口。
哪怕是为了面子,他也一定会帮我一把的,不信你大可以试一试!”
柳有得听了柳从容的话,不安的内心也终于安定下来。
华夏自古是一个讲孝道的国度,他相信陈名不敢明目张胆得和陈清洲唱反调。
这么一来,他们就又掌握了主动权。
正当他自以为陈名会妥协的时候,陈名只是嗤笑一声,眉头都不皱一下得说道:“陈清洲都受得了忘恩负义,逼死发妻的骂名,我又怎么会受不了不孝的名头?
还有,他永远不会出手帮你们的,因为他的眼里只有利益二字。一个名声尽毁,被人唾骂的柳家,还不值得他出手。”
柳从容有些激动地问道:“可是,你对我们出手,是对他的挑衅,就算他不会帮我们,也不会让你得意的。
对了,你不是结婚了吗?你就不怕他出手对付你老丈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