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在崔二婶眼巴巴盼着下,崔二叔把家里的粮食和银子都找了出来,还有地也当场的卖了。
有一些崔二婶藏的银子实在是找不到,村里人所有人都进去翻找,几乎是要掘地三尺。
全部的银子和粮食和卖地的钱加起来不过也就十几两。
“这样吧,挖水渠的钱你给付了,你自己留二两银子,其他的去全给咱们村里人分。还有多余的你也稍稍留点,总也不能将人逼死。”村长做主道。
村民们虽然想拿的更多,但是崔二叔实在是拿不出来了。
说白了这件事是崔大妞闯下的,其实是崔二叔没有什么关系,他愿意赔钱也是顶好的人品了。
“我们没意见,赶紧分吧,这粮食的价钱是一日比一日的贵,分了钱我明儿一早就去买粮食。”
“对,这年头真是不给人活路啊,我娘的病都停药好久了。”
“日子,咋过嘛……呜呜呜……”
大家一边说甚至有人又哭了。
崔二婶的眼睛一直朝着大路上看去,“你们别催啊,万一我闺女就回来了呢,这她可能是真的被骗的呀,再等等啊……”
但是崔二婶的念叨等回来的不是崔大妞,而是官府的人。
官府的人说已经在城门口贴了崔大妞和尤奇椿的画像,果然有人看到他们离开了县城,似乎是往府城的方向去了。
崔二婶最后的一根绷着的弦,断了。
想到自家所有的钱都要掏出去了,她对崔大妞的宠爱也变成了怒骂,跳脚的叫骂,“这个黑心肝烂婊子啊,我这么疼她,这么宠她。她就是这么报答我的,还说给我买金镯子,现在金镯子的影子都没看到。”
宋宛虽然坐在家里,但是外面的声音也是都能听到的,没想到崔二婶这么惯着崔大妞的原因,居然是崔大妞画的饼。
崔大妞这人,倒也是会笼络人心。
不惯着崔二婶的叫骂,村长已经叫村里人排队领挖水渠的钱了。
领完挖水渠的钱,十几两已经只剩下七八两了,再扣走留给崔二叔家的二两银子,村长带着几个青壮年去购买粮食去了。
大家在那里估算着每个人都能分到十斤的陈米。
但是一人十斤也只是稍稍弥补损失罢了,山贼从他们家里搬走的可都是五十斤一百斤,特别是那几乎家底厚实的。
但是人群里也有人偷偷的笑出声。
“马老六,给你占便宜了。你家里的米糠山贼碰都没碰,现在又拿了钱又能分到几十斤的米。”当即就有损失比较大的人揪着马老六说道。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能高兴,分给全部人是村长的意思。你有意见和村长说啊,你就欺负我家穷,等我饿死了才高兴是不是?”马老六骂骂咧咧的跳脚了起来。
宋宛听着外面的闹剧。
本来就闹灾,现在粮食更少了,大家的脾气自然就更不好了。
不过像是马老六这样的人家也是少数,大部分都是亏大于赚的。
宋宛隐约也能猜出村长这么分配的意义,好歹也能让村里穷的人活下来,都是一个村里的。
可接下来的日子又要怎么过呢。
宋宛摇了摇头,她没那么多功夫去管别人,现在自己家的大铁门大围墙倒是在大家的心里留了记号,而且自家没损失。
在一群有损失的人眼里,这就是原罪。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夹紧尾巴做人吧。
同样夹紧尾巴的雪球窝在宋宛的脚边,其实山贼来的时候,雪球好想冲出去把他们给撕碎,但是主人不让啊!
村民们直到深夜才散了。
第二日一早,大家拿了粮食也没人在崔二婶家里驻足了,崔二婶家里也是静悄悄的。
因为遭受了这样的巨变,反而没什么好吵的了。
“人呢,出来了,让我看看啊!”突然外头响起了声音。
宋宛从门缝里看到是桃花娘,还以为桃花娘发疯来自己家了,没想到她是朝着崔二婶家里跑出去的。
而且把崔二婶家摇摇欲坠的柴门险些都要拆了。
“干什么呢。你个疯子给我滚!”村里人几乎都知道了桃花娘疯了,崔二婶本来就耷拉着三角眼,整个人跟被抽走了精气神一样,看到桃花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桃花娘笑呵呵道:“我没疯啊,我是来看看你疯了没。我闺女好歹是卷钱去挣前程去了。你闺女是骗子,死骗子,死全家。”
崔二婶开门就要去打桃花娘,她这骂的太难听了,而且见她骂人的样子却是也不像是疯了的样子。
但是崔二婶捉着桃花娘揍她的时候,桃花娘倒是疯癫的笑了:
“哈哈哈,生气了,被我说中生气了。我的闺女不是村里最差的,我家桃花小时候说娘最好呢,她可是我的心头肉。”
“我的桃花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