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身体一向康健,怎会无缘无故突然病故?”皇后父亲黎家主奇了。
“应该是皇上死后太过伤心了吧?”一族兄道。
“这不像是太后的性子。”黎家主心里起了疑惑,看向女儿:“皇后娘娘,先前,臣与几位大人复盘了这两年来发生的事,尚书令大人做的事颇为可疑,一个人怎么能让人找不出丝毫差错?您要引起重视啊。”
皇后觉得父亲多虑了:“父亲和几位大人总说刘偃之可疑,到底可疑什么?他要是有贼心,那么多次机会摆在他面前,再说,本宫已经许给了他摄政王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有什么好不满的?”
黎家主想了想:“皇后娘娘不要忘了尚书令年幼时发生了什么事,他又是如何回到端王府的?其实,我一直觉得奇怪,他小小年纪受了那样的伤害,竟然还能连中三元回到王府,并且成为了尚书令。”
奇怪归奇怪,那会他也没多想。
毕竟小小世子能做什么?他更关注在女儿身上,在女儿成为了皇后,慢慢地,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这话让皇后心一沉,端王府的那些过往她心里还是清楚的,这一点她自然是帮着皇家,但她还是觉得父亲想多了:“那也不算什么事吧,他母亲是王妃,他回来后又变成了世子,这富贵和地位他们都有了,还计较以前的事做什么?”
黎家主在心里叹了口气,女儿已经是要做太后的人了,想问题还是如此简单:“如果富贵和地位是用屈辱,甚至大半条性命换来的,有几人会愿意的?不仅不愿意,甚至还会仇恨。”
只是,他们后知后觉来得太晚了些。
这个年,整个大昭冷冷清清。
鞭炮声都极少。
沈婉青没有回陆沈两家走动,还让人告诉两家也不要走亲访友,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
因着太后殁了,连着两场大丧,太子的登基大典又延后了。
至于延后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
朝中竟然没有人说起。
黎氏一族与一些旧臣的折子递上去之后,都被压在了御案上。
六部皆说大丧之中,一切都先放着。
尚书令大人则说,六部大人既然这么说,他也不好说什么。
元宵之日,太后带着太子敲开了端王府的大门。
四岁的太子,给陆忱磕了三个响头,即是拜礼也是请叔父摄政王成为辅助大臣助他登基。
沈婉青看着底下太子懵懂无知、又天真无邪的笑容,忍不住也给了他一个慈爱的微笑。
出了端王府大门。
皇后上轿子时回头看了王府大门的一眼,充满了恼怒,这一刻,只觉得被当年太后逼着她去死还要受尽屈辱。
“娘娘。”贴身嬷嬷提醒了她一下:“一切上了轿子再说。”
才上轿子,听得太子脆声声地道:“母后,我能常来叔父家玩吗?我喜欢叔母,也喜欢胖胖的小曦和妹妹。”
看着儿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太后一气之下抬手就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厉声道:“记住了,他们都是你亲政之后要除之后快的人。”
端王府。
“就让皇后与太子这般离开,送都不送一下?”过年前与过年后,陆忱这态度是天差地别,不用猜沈婉青也能知道皇后此时的愤怒。
“没有必要,我越是如此,皇后就越恨我,恨能使人失去理智,他们若不失去理智,我便没有灭他们的理由。”
陆忱的声音平静平淡,作为枕边人,沈婉青能听出平淡下那丝凌厉的权势感,还有那股眉眼中的尖锐冷意:“你与荣承一切都要小心。”
“我会的。”
十日后,太子登基。
皇后变成了太后。
太后黎氏这些日子一直暗中招亲族与旧臣在商议着什么,原本她还只是疑惑,直到看到一臣子递给他的折子中,得知难民军的数量为一万人甚至更多,意识到这一万人都是效忠于陆忱的,且他们已经编入了各军营,这才开始意识到了陆忱的野心。
而这事,她竟然是现在才知道。
开春后,日子像是恢复到了以往。
一系统的惠民政令后,难民们纷纷回到了各自的老家重建家园,每人都在心里念着摄政王的好。
所有被打破的秩序都在重建。
每个月,沈婉青会进宫请安一次,每次去太后黎氏都会赏赐不少的东西。
沈婉青的交际也多起来,如今她只要参加宴会,便是最为尊贵的人,每一句话都有人微笑地积极回应。
这日,秦氏与梁氏来看她,说起给丽香重新找个婆家的事。
“上门求亲的人可多着,不少昭城的世家子弟来说媒,有几个都没有成亲的呢,我看着都是大好姻缘。”梁氏积极地道:“特别是城西的那祁家,书香门第,祖上位至工部侍郎,如今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