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一场欢宴,落得了一场不痛快,场面上,北人在南人面前丢了人,谢一鸣深色内敛,一些事便是这般,只要想查,总归会查出来诸多问题。
谢一鸣深知,南方亦是如此,他身为南王,一直都在制衡各大世家的事情上亲力亲为,如今初见成效,但有些事,得文火慢炖,不可急躁。
宴席结束之后,众人向陛下行礼,依序离开晋华宫。
大殿之外,金瓦红墙,神圣庄严,哪怕是在夜间,月光洒落在皇宫大小之地,仍旧散发出摄人心魄的涟漪光辉。
秋清和柏小卫二位丞相大人,似是不认识宇文君般,联手一同离去,未和宇文君招呼,而端木直则是在李洪山的陪伴下,走出了晋华宫。
此刻,皇都的天幕中,一场盛大的烟花绽放开来。
宇文君瞥了眼,论烟花之璀璨,着实胜过了浩安之城的那一场烟花,在这里看一场烟花,不知是多少郁郁不得志读书人的毕生所愿。
宇文君却只是觉得有些刺眼,刚欲走,千灵公主却来到了宇文君身旁,柔和一笑道:“今晚的月色很美,不如一同走走?”
宇文君微微一怔,道:“女子,总是喜欢借夜色之美,来作为开场白吗?”
千灵姿态素雅,温和一笑道:“你觉得有些老套,所以,我该如何,才能让你陪着我,走一段路?”
宇文君无奈一笑道:“可这一段路不会很长,我会前往下一段路。”
千灵微微一怔,道:“是北海吗?”
宇文君没有回答,走在前面,千灵跟在后面,略有伤感道:“也不知明年,你我是否还会出现在晋华宫内,一起赴宴。”
“一些人渐行渐远,总归是令人伤感的。”
宇文君没有回答,烟花盛放的声音,宇文君只是觉得吵闹。
走着走着,两人来到了皇宫的城墙之上,四方视野开阔,皇都之美景,尽收眼底,但比起人皇陛下专属的飞龙台,城墙上的视野还是差了很多。
千灵取出了一壶美酒,和一串葡萄,周围的守城将士们犹如雕塑般矗立,也不知新年的热闹,是让这些将士们感到心酸,还是欣慰。
“你喜欢吃葡萄,已人尽皆知,我这里的葡萄,就出自于皇都,藏在冰窖里,虽不如灵族葡萄那般味美,但也还尚可。”千灵道。
宇文君拈起一颗葡萄喂入嘴中,有些冰冷,滋味儿还算醇厚,可冰窖里的东西,和新鲜的东西比较起来,还是相差甚远。
“你在忧虑什么?”千灵好奇问道。
宇文君这才问道:“所以,今后你将会成为一位女子政客,不知,你到底要做些什么事情?我恒昌宗于你而言,又是怎样的存在?”
千灵闻后,略有失落道:“我们只是故友,不谈政事,难道你很喜欢谈论政事?莫非这皇都的一切,在你眼中,只不过是一堆老旧的精致建筑,这里并没有值得你怀念的景物与人?你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宇文君道:“兴许是我当下少了几分雅士风骨,没有闲情雅致,与你谈天说地,可能我也过了那个心怀美好的年岁了,还望公主殿下莫要介怀于心。”
千灵淡淡一笑道:“怎么会呢,你可是宇文君啊。”
言语间,千灵倒酒,同宇文君对饮了一杯,啧啧说道:“其实我不会喝酒,但我知晓,你在宴席上,也没有喝酒,来了一次皇宫,喝一杯酒,也算是对这一路的风尘仆仆有一个体面的交代。”
宇文君道:“今夜,你只是为了感怀?”
千灵道:“是啊,不然你以为,我怀着多么不可告人的意图?”
宇文君看了一眼夜色,此时此刻,凌玉卿应该已出现在了魔都内,也许正在某个酒楼安静的雅间里等候着自己。
每月十五,都是他和凌玉卿碰头的日子。
这会儿,被人族的公主殿下给拖延住了,宇文君想要决绝一些,可那样痕迹太重,反倒是会让这位公主殿下想的太多。
“我可能无法陪你太久。”思来想去,宇文君这般说道。
千灵闻后,不以为然道:“我知道,再喝三杯,你就可以返回北海,过些日子,我将会去一次浩安之城,以公主殿下的身份,看望那里的百姓。”
宇文君一脸诧异,道:“你去了只能锦上添花,无法雪中送炭,何必拘泥于这个章程呢,大小事宜,柏小卫都可一人处之。”
千灵无奈一笑道:“果然,还是提起了政事,可让你对我重视一些。”
“我去了之后,可让获得蟒袍的端木直大人,手中实权更加稳重,在往年的庙堂,如端木直这般实心用事的臣子,难以获得器重,可当下有所不同,父皇心中也有一丝丝唯才是举的心思。”
“而端木直大人,实心用事,且有清名加持,他的仕途,才刚刚开始。”
“他不会成为那位北王的左膀右臂,反倒是会制衡北王殿下,成为北方最明亮的一块铜镜,这个安排,以你的眼光来看觉得如何?”
宇文君恍然大悟,难怪会赐予端木直七品蟒袍,中老年得志,倒是有些意思。
领袖的心里从来都不糊涂,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其实心里一直有数,该让坏人做一些事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