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监擦了擦额头的汗,行礼道:“薛少夫人,太后娘娘懿旨,请您快去芳华殿瞧瞧长公主”
“嗡”一声,林婉棠耳边似乎有蜂窝炸开。
内监虽没明说,但看他的模样,就能猜出,锦婳怕是性命垂危了。
也只有这,能让太后拉下脸面,请她过去。
林婉棠急忙往芳华殿的方向跑去。
一见锦婳,林婉棠的眼睛就酸胀起来。
花骨朵一般的少女,此刻变得瘦削憔悴,眼窝都陷了下去,原本白皙的脸变得蜡黄,神情更是形同槁木。
何至于此?!
顾不得行礼,也不待太后吩咐,林婉棠便将手搭在了锦婳腕上。
果真是无神之脉!脉率无序,脉形散乱,像屋漏残滴,良久才滴那么一下。
这种脉象,往往意味着神思涣散,阳气将近,生命即将走向终结。
林婉棠让自己冷静下来,说:“请给我一副银针!”
晚晴急忙取来了太医的银针。
林婉棠飞快地给锦婳施针!
针起了效果,锦婳的神思集中了一些,眼睛也开始聚焦:“舅母,是你。”
林婉棠手下动作不停,回道:“长公主殿下,是臣妇。”
锦婳笑了笑,她实在是太虚弱了,这一笑,似乎消耗了她很多体力。
她喘息有些急促。
太后上前来,哭着唤道:“锦婳,是母后啊!锦婳,你不能抛下母后离开!”
锦婳眼珠移动,看了看太后,有气无力地说:“母后,你出去吧。”
太后心中苦涩,她自然想守着锦婳,但是,她怕锦婳着急起来,病情加重,就赶紧点头:“好,母后在外面守着你。”
太后离开以后,锦婳提起精神,问:“师父你有师父的消息吗?”
林婉棠垂眸:“没有。”
锦婳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林婉棠终究于心不忍,温声说:“虽没有师兄的消息,但想想也知道,他醉心医术,不知道在哪里治病救人呢。”
听到这个,锦婳笑了笑:“是啊。”
林婉棠继续道:“师兄说过,希望天下无病。他也一直朝这个目标努力。所以,臣妇想,别管隔着多远,只要行医治病,就是和师兄走在同一条路上。走在这条路上的人越多,师兄越高兴。”
锦婳听了,若有所思。
秦望舒拒绝了她,躲着她,但是,她的医术是秦望舒教的。如果她用这些医术救人,就是在做让秦望舒高兴的事,就是他的同路人。
当不了他的枕边人,至少也要当他的同路人吧。
只是,如今,自己的身子已经有油尽灯枯之势,怕是今生难以如愿了。
林婉棠施针结束,见锦婳的眼里有了些神采。她又给锦婳把了把脉,见她的脉搏也恢复了些。
林婉棠终于松了一口气。
锦婳至少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林婉棠行礼:“殿下,请您一定要保重凤体。臣妇先行告退了。”
锦婳缓缓点了点头。
林婉棠出了芳华殿。
太后站在廊下,看到林婉棠向自己行礼,她的神情略微有些尴尬。
林婉棠道:“娘娘,长公主需要放宽心,好好将养。”
太后“嗯”了一声。
林婉棠行礼告退。
“谢谢你了。”太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林婉棠惶恐道:“臣妇不敢当。”
之后,每隔两日,林婉棠都会被请进宫给锦婳医治。她开导锦婳一番,行一行针,锦婳便会好一些,但撑不了多久,她就又是一副病入膏肓,油尽灯枯的模样。
太医们束手无策,林婉棠也不知道还能帮锦婳撑多久。
宫里内务府开始为锦婳准备后事。
太后伤心得病倒了,但她强撑着病体,追问林婉棠:“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林婉棠垂首:“臣妇医术不精,只能尽力延续长公主的生命。”
“废物!你们都是废物!”太后眼圈通红,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
林婉棠闭上了眼睛,她的确废物,医术远远比不上秦望舒。
但是,这种情况下,秦望舒怎么敢回来?
这时,轩辕宸走了过来,眼睛红肿。
他对林婉棠说:“舅母,母后这是伤心过度,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你先退下吧。”
林婉棠眼睛一热,皇帝虽小,却很懂事明理。
林婉棠退下后,轩辕宸道:“母后,张贴皇榜,为姐姐寻访天下名医吧。”
太后微微眯了眯眼:“宸儿,你的意思是?”
轩辕宸哽咽着问:“还有什么比姐姐的命重要呢?”
太后深呼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