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当即进宫,询问皇上事情的缘由,口口声声请罪,说是自家女儿不懂事痴心妄想,不该妄图高攀。
皇上笑道:“平西王,你想到哪里去了?实在是因为有人苦苦向朕哀求,想求娶令爱。”
平西王苦笑:“是哪一家?怎么这么没有眼光,居然能看上老臣家的小女。”
这话着实阴阳怪气了些。
皇上不动声色,道:“是宁王的外祖家,敬慎伯盛同的嫡次子。他在宴会上见到了令爱,一见钟情,求到了朕跟前。宁王也为他求朕。朕觉得,令爱与盛家的公子很是相配,盛家公子稳重,不像朕的妻弟那般四六不着调。”
平西王思索了片刻,说:“老臣不曾注意过盛家公子。”
皇上笑道:“这事儿好办。来人,去将盛怀年唤来!”
小太监赶紧去了。
皇上又说:“盛怀年前科中了进士。他出身伯府,自己才学出众,又十分上进,真真是栋梁之材。”
平西王脸色缓和了许多。
不一会儿,盛怀年被唤到了殿内。
平西王见盛怀年生得一表人才,气质儒雅,彬彬有礼,谈吐不凡,当下便很是喜欢。
盛怀年得此良机,向平西王表达了求娶季月明的心意。
平西王思忖片刻,道:“此事我还需要过问小女的意思。”
盛怀年恭恭敬敬地陪同平西王出了宫。
平西王安排季月明见了见盛怀年。
季月明其实更中意康向梁,可是,康向梁居然不选她,而选了林家的四姑娘,季月明心中很是失落,更恨康向梁有眼无珠。
季月明赌气一般,答应下了这门亲事。
于是,平西王府和敬慎伯府定了亲。
皇上这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林家这一脉的五个姑娘都有了好归宿,林府上上下下都很是高兴。
国丧的三个月转眼快过去了,这一日,皇上将林宏盛唤进了宫里。
皇上说:“林爱卿,朕有一事相托,还请你不要推脱。”
林宏盛忙行礼:“皇上言重了,您尽管吩咐。”
皇上道:“朕想将小十六托付给你教导。”
林宏盛沉吟一下,行礼道:“十六殿下有夫子教导……”
皇上打断林宏盛的话:“朕将小十六托付给你,也就是将大梁的未来托付给了你。”
林宏盛心头一震,不由得抬眸看向皇上。
皇上起身,来到林宏盛跟前,说:“说起教授学问以及治国之策,朕想不出比你更合适的人了。这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朕相信,小十六在你的教导下,不会左了性子。”
林宏盛看着皇上饱含殷殷嘱托的目光,不由得十分动容,皇上这是要将培养储君的重任交给他。
林宏盛郑重地行了个礼:“承蒙皇上信任,老臣……老臣定不辱使命。”
皇上高兴了起来,笑道:“朕打算先封小十六为端王,林卿以为如何?”
林宏盛行礼:“皇上英明。”
皇上还年轻,十六殿下尚年幼,储君之位尊贵,却也会成为众矢之的。先封王的确是更稳妥的做法。
十六殿下如此年幼就能封王,在大梁已经是极为罕见了。
第二日,皇上就发了圣旨,封皇十六弟为端王,并恢复了林宏盛太傅的身份。
一时之间,林府的风头更盛了几分。
就在这时,林府老夫人迎来了寿诞。
林府为老夫人举办了寿宴。
这一天,林府宾客盈门,好不热闹。
林老夫人的子侄辈人才济济不说,孙辈们也个个拿得出手。
几个孙女都带着夫君回了林府。
薛景睿战功赫赫,威名在外,如今是大都督,总管大梁兵务。
二孙女婿宁飞扬,如今已经晋升成了市舶司提举,全面负责市舶司的事务。
三孙女婿陆修明,已经官至工部侍郎。
定下的四孙女婿是皇后的胞弟,御前侍卫统领康向梁。
将来的五孙女婿,则是先皇的第十子宁王殿下。
他们站在一起,一个比一个英武俊朗。
简直羡煞旁人!
梅傲霜在林老夫人面前逗趣:“老夫人,依晚辈看,今日第一出戏一定要点《满床笏》。您看看您这七子八婿,个个体面,可见您是个全福全寿的老太太。”
“满床笏”是一个典故,说的是唐朝名将汾阳王郭子仪六十大寿时,七子八婿皆来祝寿,由于他们都是朝廷里的高官,手中皆有笏板,拜寿时把笏板放满床头。这戏也就成了一个彩头,象征着家族福禄昌盛,子孙出众。
林老夫人笑道:“过奖了,过奖了。我不盼他们有多大出息,只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个个都平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