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睿笑了起来:“好,我相信长公主殿下就是了。”
小十六牵着团团的手说:“舅舅,明空师父在府上吗?我想向他讨教些事情。”
薛景睿看向林婉棠,林婉棠笑道:“臣妇打发人去看看。”
玲珑往外走,刚打开帘子,就笑着回话:“还真是巧了,明空师父就在外面。”
小十六听了,牵着团团的手往屋外走,锦婳已经先行一步走到了廊下。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雪花如同碎玉柳絮一般,大团大团地飘落。
秦望舒穿着灰色的僧袍,玉身长立,站在院中。他的下巴瘦削,五官深邃,眉眼间自带着悲天悯人的气度,在这漫天大雪之下,他看起来如同方外高人误入尘世。
秦望舒不像僧人那般遵守清规戒律,但他身上,就是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清冷气质。
林婉棠上前行礼,道:“师兄怎么冒着雪站在外面?快点进来暖和暖和吧。”
秦望舒淡然一笑:“无妨。我听闻今日是团团和圆圆的生辰,特来送贺礼。”
秦望舒说着,拿出两个十八子手串,说:“这两个手串,虽不值什么,却是我在白云寺的师父所赠,都是开过光的,我颇为珍视,戴了多年。如今,转赠给团团和圆圆,希望他们健康平安,一生顺遂。”
林婉棠忙双手接了,谢过秦望舒。
其实,以秦望舒的医术,他若贪恋金银财宝,早就可以挣得盆满钵满。可他是恬淡的性子,没什么物欲,得了诊金,随手就施舍给穷苦的病人了。
是以,他如今三十多岁,却没能攒下什么银钱。
林婉棠暗自思忖,要帮助秦望舒置些产业。
这时,小十六走上前,与秦望舒交谈起来。
锦婳来到林婉棠身边,小声说:“舅母,你帮我跟明空大师说一声吧。”
林婉棠疑惑地看向锦婳。
锦婳为难地说:“明空大师还不知道我要跟他学医呢。我……我有点怕他。”
林婉棠暗笑。
明空大师的气度显得生人勿近了一些吗?
锦婳身为天之骄女,当初敢跟太后硬碰硬,如今,在明空大师面前,却腼腆了起来。
林婉棠莞尔一笑:“好,我帮你说。”
林婉棠将秦望舒请进正堂,让人上了茶点。
趁着谈话的间隙,林婉棠笑道:“师兄,华阳长公主对医术很感兴趣,想要跟着您学习。”
秦望舒看向锦婳。
锦婳有些拘谨,想要行礼,却想起自己是长公主。她只笑了笑,双手合十,唤了声:“明空大师。”
秦望舒浅浅笑了笑,颔首答道:“好。”
秦望舒答应得如此爽快,以至于锦婳愣了一愣。
锦婳鬼使神差一般说:“我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的……想学。”
秦望舒朝公主微微躬身行礼,道:“贫僧知道。”
锦婳抿嘴笑了。
她原以为,秦望舒会自谦推脱一番,谁料秦望舒爽快答应下来,什么都没有问,锦婳不由更觉得秦望舒与寻常人不同。
小十六想看一本什么医书,秦望舒便领着小十六去了他暂住的院子。
锦婳过来,悄悄跟林婉棠说:“舅母,我每日出宫太麻烦了,要不……我在你们府上住下吧?这样向您和明空大师讨教都方便。”
林婉棠笑道:“我自然欢迎长公主殿下来住。只是,您得先征得皇太贵妃同意。”
锦婳孩子气地笑了起来:“这个容易。我只要说,我要在国公府,替母妃尽孝,母妃必然不会阻拦。”
薛老夫人这个太外祖母病着,薛承宗这个外祖父也病着,锦婳说在国公府替母尽孝,倒的确名正言顺。
林婉棠笑道:“那就劳烦长公主在我们府上转一转,看看相中了哪个院子。您相中那个,我便给您布置哪一个。”
锦婳搂着林婉棠,在林婉棠脸上亲了一口,兴高采烈道:“舅母太好了!”
锦婳像蝴蝶一般轻盈地飞出了正堂。
林婉棠无奈轻笑,急忙命玲珑追出去,给锦婳送一个手炉。
锦婳最终看上了百花深,林婉棠大开库房,挑出许多贵重的摆件,又重换了纱窗,铺了波斯地毯,将百花深布置得富丽华贵,只待锦婳驾临。
第二日,锦婳就带了两名宫女住了进来。
锦婳真的令人刮目相看,她去向薛老夫人和薛承宗请了安以后,便跟在林婉棠身边,与林婉棠一起看医书,一起去女医塾,一起给秦望舒打下手,观摩秦望舒诊病。
身上丝毫没有公主的骄矜之气。
林婉棠打心眼里喜欢锦婳,不仅好好照顾她的衣食起居,更用心指点她医术。
锦婳学得极快。
在外人看来,长公主入住镇国公府,十六殿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