僄林婉棠去寻老鸨,问何人赎走了歌阙。老鸨却说,按着青楼的规矩,姑娘被赎走之后,她不能透漏姑娘的归处。
“请爷见谅。这规矩,原是怕旧客打扰姑娘的生活,免得惹金主不痛快。”
林婉棠也不为难老鸨,转身出了青楼。
玲珑迟疑着问:“莫非是将军……”
林婉棠神色阴郁,只说:“回府吧。”
林婉棠回了府,见薛景睿在百花深门口站着。
林婉棠理也不理他,径直进了院子。
薛景睿跟着问林婉棠:“是你赎了歌阙吗?”
林婉棠回头,轻笑着对薛景睿说:“你这话着实有趣。我赎歌阙做什么?我又不能梳拢她,赎来何用?”
薛景睿神色一滞,缓了一缓,说:“夫人,你若赎了她,告诉我一声,我只要知道她平安就好。”
林婉棠冷了脸:“我没有赎她。你自小相识的妹妹,你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却来问我,是什么道理?!”
薛景睿抿了抿嘴唇:“我……因为怕你生气,我再没踏足醉欢楼半步。”
林婉棠轻哂:“合着全怪我了?你该去就去,我又没绑着你的手脚。”
林婉棠说完,便进了正堂,反手将门关上,再不理薛景睿。
薛景睿站了片刻,只得离开。
泰来察言观色,说:“将军,小的看着,少奶奶这是太在乎您了,才会生气。”
薛景睿瞪泰来一眼:“就你懂!”
泰来只得闭嘴。
林婉棠压下心里的百般猜测,陪着孩子们玩耍了片刻。
这时,玲珑拿了些拜贴进来,放在桌案上,一一翻看着,准备挑出一些重要的,拿给林婉棠过目。
突然,玲珑惊讶地轻呼了一声:“纪公子?纳妾?”
林婉棠迷茫地抬头,问:“你说什么?”
玲珑将一张请帖拿到林婉棠身边,说:“少奶奶,纪府送了请帖,请您三日后到纪府赴宴。请帖上说,纪公子纳了一房美妾,特意摆酒庆贺。”
林婉棠眉头微皱,接过请帖读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纪辰出身于清贵世家,年轻有为,如今简在帝心,有意结亲的人很多,纪辰却不曾松口。
如今,纪辰怎么会突然高调纳妾?还巴巴地给她送了请帖?
林婉棠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林婉棠起身,换了衣裳,便去了大理寺附近。
时间已近晌午,纪辰带了一个随从,从大理寺走出来。
林婉棠假装偶遇,笑着与纪辰打招呼。
纪辰彬彬有礼地向林婉棠行礼:“薛少夫人。”
林婉棠笑着问:“听说你得了一房美妾,真要恭喜你了。”
纪辰神色自若,说:“多谢薛少夫人。纳妾原不该惊动亲友,只是我那美妾,花容玉貌,我唯恐委屈了她,所以,便想为她置办一场酒宴。”
林婉棠迟疑了一下,问:“你那美妾……是何等人?”
纪辰笑答:“哦,她原是醉欢楼的花魁,名叫歌阙。”
林婉棠仔细凝视着纪辰,不愿意放过他的任何一点表情。
纪辰似乎看出来了什么,忙说:“我早就听说过歌阙。醉欢楼选花魁那一日,我恰好从门前经过,晃了一眼,便看上了歌阙姑娘。”
林婉棠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纪辰笑道:“听闻歌阙与薛将军是幼年相识,沾点儿亲戚。我赎歌阙之前,特意问过薛将军。我问薛将军是否看中了歌阙。薛将军一再表示,对歌阙没有男女之情,我这才放心赎了歌阙。”
纪辰把“对歌阙没有男女之情”几个字咬得格外重。
林婉棠明白,纪辰是不想让她误会薛景睿。
纪辰紧接着又说:“赎回歌阙以后,我特意请嬷嬷给歌阙验了身,歌阙还是完璧。她身体清白,人也多才多艺,又曾是官家小姐,我对她很满意。我回禀了父母,父母都同意了,我这才决定纳她为妾。”
纪辰在强调,歌阙还是完璧之身。
林婉棠心里充满了感激和亏欠,偏偏这感激和亏欠都不能说出口。
她该怎么说?怎么说都显得是自作多情。
可她心里知道,纪辰是在为她扫除麻烦,是帮他们夫妻和好。
纪辰又说:“我与薛将军打过不少交道,他应该信得过我的为人。歌阙在我这里,不会受什么委屈。我正打算去找薛将军,亲自告诉他这个消息,好让他放心。”
林婉棠笑着行了个福礼:“歌阙妹妹在你身边,我们两个都很放心。谢谢纪大人了。”
纪辰轻笑:“薛少夫人客气了。我年纪渐长,身边有个人伺候,父母也放心些。”
林婉棠点头:“是。”
两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