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璐璐开车送儿子上幼儿园后,特地逶迤来到章华台时已临近晌午,她在巍峨庄严的大雄宝殿里拦住几位诵经祷告的和尚,打开手机相册来向他们打听方文山的去向。
其中一个瘦挑的僧人摸着光溜溜的脑门说:“这几天好像来过这么一个施主,他看着挺面善的,因为最近的观光游客不多,所以我多少有点印象。不过我们这里一直并没有留宿游客的惯例,他大半是当天就离开了。”
“去哪了,您知道吗?”韩璐璐在绝望之机萌生出一线希翼。
对方冷淡执拗的摇头笑道:“这我如何得知呢?您再去别处打听吧!”
回到蓝鲸公司旗下的球星俱乐部时,一筹莫展的韩璐璐万般无奈之际叫来新员工郑绪婵,向她探询道:
“近几日方总和你去玩过剧本杀吗?”
小婵光着眼睛望了她一眼,仿佛在嗔怪她的明知故问:“当然没有啊!我知道你们都在找他,如果我见过他,当然会第一时间通报公司。对诺大的公司而言,老板失踪可是头等大事!”
轻微的几乎不易察觉的点点头,璐璐接着问她:“你们一起玩剧本杀的,关系铁的还有什么人吗?”
“还有一个卖保险的张新宇,我们可是剧场表演的铁三角呢!”
“哦,他在哪个保险公司工作?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好像是太平人寿吧!不过自从我入职蓝鲸公司,大家都忙起来了不得空,我们三个人已经很久没在一起玩了,他俩未必就有联系。”
“我记得上周三,你们不是一起在万达广场玩吗?”韩璐璐想起他们一家三口在方家老宅做客时,方文山对她说过的话。
郑绪婵回忆着往事说:“那是方总和旁的什么人玩吧!肯定没有我俩。你知道方总在剧本杀这块很受欢迎,志趣相投的朋友很多。”
“没关系,你把那个张新宇的手机号发给我吧!我问问他。”
果然正在与客户洽谈保单业务的忙得焦头烂额的张新宇表示,最近他并没有见过方文山。
他到底去哪儿了?地球就这么大,西川也不过弹丸之地,方文山又能隐身何处呢?
韩璐璐回到皇城相府照顾家人的饮食起居时,依然百思不得其解以致夜晚辗转发侧。
现在她似乎体会到婚前她任性的玩失踪时,方文山满世界寻找她时的痛苦焦虑的心情。
当念头滑过他星夜追踪至江南水乡乌镇,仅在明月客栈的床头找到她遗失的一根耳线时,忽然茅塞顿开的明白了方文山的遁身之所,那里也是他情感的和最终归宿啊!
他梦里的乡愁在乌镇明月客栈,毕生疼爱他的祖奶奶亡故在那里。如今他的心灵遭遇重创,佛寺里既不足以抚慰他,相信那里一定可以让他慢慢的疗伤吧!
坚定了方文山在乌镇的信念,大清早有条不紊的安顿好家里的事务,韩璐璐即刻悄悄的开车前往。
明月客栈因为女主人的过世早已停业,老管家周姐姐也已回老家宁波另谋生计,韩璐璐到达时只见它半开虚掩着大门,门内原先设置服务总台的厅堂里空无一人,且看不出人为活动的迹象。真正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韩璐璐在服务台后的楼梯间拾级而上,循着记忆来到二楼正中间的那套面积最大采光最好的客房里,就是当年她一个人住过的那间屋子。
空荡荡的屋子里有人住过的几分自然凌乱,她信步转到宽敞明亮的卫生间去瞅了瞅,只见方文山的那件裁剪合体做工考究的黑色马甲背心随意的搭在浴巾架上,她便安心的长吁一口气,回身坐到低矮柔软的榻榻米床垫上,一边休息着疲惫的身心,一边静心等候着方文山的出现。
床边的梳妆台被收拾的一尘不染,韩璐璐在明亮的镜子里望见了她因为连日焦虑而越发眼眶深陷的消瘦的脸庞,忽然台面上一只似曾相识的猩红首饰盒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轻轻的打开小巧玲珑的盒子来,展现在她眼前的是她与方文山相爱之初,他赠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即他们的定情信物——那对闪闪发光的银杏叶耳线!
韩璐璐呆呆地望着玲珑精美,恍如隔世之物的耳线,半晌没回过神来,以至于外出归来的方文山走近她也没立刻发现。
“你来啦!”他声音低沉又冷淡的招呼她,仿佛早就预料到她的到来。
被惊醒的韩璐璐蓦然转过身来望着他,握着猩红首饰盒的手止不住轻微的抖瑟着,她竭力镇定的问他道:
“我记得这对耳线在我们争吵时,被我生气的丢进了垃圾桶,怎么还在你的手里呢?”
方文山在她的面前直挺挺的站立着,凄然微笑道:“你可以丢了我,但我不能丢了它们。因为这是我的全部,余生我就指靠它们活着呢!”
“不!不是这样的!”感激涕零的璐璐愧疚心痛的哭道,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他宽厚的身躯。
他的语气稍微温情和软的诘问道:“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