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龙生和董金英夫妇俩最初听到儿子韩立平说起未来的侄女婿要亲来这偏僻苦寒的德山县乡下,登门拜访商议婚事时,以为是赫赫有名的方家少爷方文山,很为璐璐高兴了一阵子。
但当听清求亲者另有其人,且与方家有一定的瓜葛;听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后,他们不禁大吃一惊,为璐璐忧心忡忡的蹙起眉头。
韩佳慧和韩桂芳姐妹俩得知后私底下议论道:“女人年轻漂亮就是好啊!方家没着落,就顺利的找到了下家,比方家还靠谱,要正儿八经的结婚呢!”
“是啊!璐璐到底是有福气的人,大哥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大家喜气洋洋的紧张忙碌的准备着迎接准姑爷上门,为了不扫亲戚们的兴致,韩龙生暂且将忧虑的心事搁置一边,特地到集镇上沽酒买菜添置家什。
到身份尊贵的程伯月来临的当天,他穿戴整齐在家门口向村口的方向望了又望。
谁知程伯月在韩立平的陪同下开车驶进村子时十分低调,沿途受到影响的平儿也未曾向任何村民和熟人打招呼。
黑色的簇新锃亮的私家车沿着蜿蜒起伏的山路静悄悄的驶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最后滞缓平稳的停泊在韩璐璐的叔父即养父韩龙生那平庸的三间大瓦房前。
程伯月果敢的率先钻出豪车来,让喜悦矜持的迎出家门来的韩龙生一眼望见他健康魁梧的身材和俊美如朗月的面庞,以及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儒雅高贵的气质,韩龙生不觉得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
对方一望而知是出身有钱有势的人家,更难能可贵的是温文尔雅慷慨亲和,原来他为每一位韩家的长辈家里都准备了一份价值不菲的烟酒茶礼,礼貌周到并不厚此薄彼。他不仅顾及着活人的情意感受,还代替久不归家的韩璐璐到荒草丛生的坟地里祭奠她早逝的父母双亲,循规蹈矩的在二老合葬的墓前磕头祷告。
程伯月的这番作为令韩龙生对他这个未过门的准姑爷极端满意,觉得他是个重情重义、懂规矩守礼仪的大家子弟,于是感情的天平迅速的倾向他,认为璐璐嫁给他算是终身有靠,彻底打消了心头的疑虑。
受到充分尊重的韩龙生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席间忍不住把酒闲话道:
“都说他们方家治家严谨家教严格,但是璐璐和他方文山在一起这些年,为他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我们却连亲家的面都没见过。相比之下,你们程家才是书香门第礼仪之家,你爸妈才是教子有方啊!”
“女人这辈子看走了眼,遇人不淑难免的!”伯月得意的笑道,“我并不在意璐璐的过去,只要她从今往后一心一意的和我过日子就行了。”
“那是自然的。今后她若和方家牵扯不清,连我都不会答应!”韩龙生豪迈的说着,举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他作梦都没想到自己会一语成畿,当然这是后话。
当程伯月顺利的完成人生使命,怀揣着韩璐璐的户口簿风尘仆仆的赶回西川市家里时,韩璐璐正和方文山父子俩在皇城相府小区的新房里聚会。
保姆王姐为他们烧水沏好茶,便知情识趣的借故去超市而出门回避,诺大空荡荡的屋子里便只剩下亲密无间的曾经的一家三口。
方胜寒照例对妈妈高高隆起的丰满的肚子很感兴趣,猜测着住在里面的宝宝何时可以出来陪他玩耍。
与她并肩携手同坐沙发的方文山则温柔细致的询问着她最近的胃口,以及日常起居等话,又婉转致歉道:
“我知道以我们现在的特殊关系,不该带儿子来看你,以免增加你心里的烦忧,但他实在想念你,每天放学后都念叨你,连家庭作业都没心思做呢!”
“我的处境确实有些尴尬,但这孩子和他的关系,我早晚都要向他挑明,没办法逃避的事。”
果然,方胜寒扬起稚嫩的小脸来问她,最近为什么总是从家里搬进搬出:上次她突然搬到望江国际小区,据说是为了陪伴照料他的舅舅平儿,这次搬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我听说孕妇不能总是搬家,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妈妈你知道吗?”
“哟,你听谁说的呀?”韩璐璐笑眯眯的抚摸着儿子头发乌黑浓密的小脑袋,“小小年纪,懂的倒不少!”
“你和爸爸又吵架了吗?”方胜寒忽然问道。
璐璐不禁愣住。
“你们为什么总是吵架?”他责怪的望了望面前的一对年轻父母,以至于他们羞愧难言。
“对不起,宝贝,爸爸妈妈的感情——出现了一些问题……”璐璐鼓起勇气来磕磕巴巴的解释道,“不仅如此,妈妈还要和别人结婚成家,所以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住在一起。”
“你们离婚了吗?”这是孩子刻骨铭心的传统观念,只要父母住在一起就是合法夫妻,分开就意味着离婚。
他们没法向年幼的儿子解释他们一直以来的未婚同居行为,只得羞愧的双双低下头来。结果方胜寒声音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