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天真地以为,我不知道这笔钱的存在,其实我就是装糊涂罢了,我就等着有一天,你哥翅膀硬了,然后跟我提出离婚。”
陈年摸了摸下巴,他觉得这个吴茹茹玉有点意思,明知道大哥骗她,藏心眼,却不主动提出离婚,而是等着。
这就很奇怪。
陈年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
“你明知道,我哥早晚会和你离婚,可你现在坚持什么,你这是图什么呢?图他的钱吗?还是说你们有感情。”
说完这话,陈年控制不住的笑了。
吴茹玉瞪了陈年一眼,阴测测地说:“我现在只能告诉你,短时间内,我没法跟你哥离婚的,我们现在就是被捆在一起的囚徒,一旦离婚,那必然是毁天灭地的打击,这些等到以后有机会,自然有人会告诉你。”
这话说得陈年有些发慌。
他原以为大哥身上的秘密已经够多了,没想到秘密之下还藏着秘密。
陈米真的是懦弱吗?
还是……那根本就是一种伪装呢。
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他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等你有机会再告诉我吧。”
然后,陈年便不再去想大哥的事情。
他想起出狱那天早上,老葛跟陈年说,要他办完自己的家事,就到北郊的京安三厂报道,去那里上班。
陈年摇摇头:“我才不去什么工厂打工,那暗无天日的流水线,能把人给逼死,老葛你可别搞我。”
“不是让你打工,我是打算把这个厂送给你,但你要从基层做起,把这个厂子给我抢过来。”
“为什么选我啊?”
“因为,你救过我的命。”
陈年还记得那个时候,几个犯人,想让老葛死在监狱里,自己识破了他们的阴谋,救下了老葛。
为此,陈年的身上还被砍了一刀,那道疤,每逢阴天下雨,都会带来钻心的疼痛。
直到现在,老葛也没告诉陈年,为什么那些人要杀了自己。
老葛有秘密,大哥也有秘密。
所有人好像都有没法说的事。
只有陈年没有秘密。
可他真就没有秘密了吗?
陈年掐灭了手里的烟,骑车去了京安三厂,他从怀里掏出老葛之前交给自己的纸条,递给了人事部的主任。
对方立马将陈年叫到了办公室。
“老葛之前和我说起过你,我是他的侄子,我叫葛云,你是他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
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个厂子工作,我会想办法支持你的。”
陈年从怀里掏出一张画报单,递给了葛云。
“先问个题外话,你有听说过这家理财公司吗?”
“这什么理财公司?一看就是诈骗圈钱的,一年利率竟然高达百分之20,这不是扯淡。”
“陈年,你不会买了这家理财公司的产品吧?”
“帮我查一下这家公司的负责人是谁,叫什么名字,谢谢。”
葛云哦了一声,随即收起了画报。
他斜着眼睛看了陈年一眼。
心说……这家伙不会真以为,自己是来三厂当老大的吧!
叔叔之所以派他来。
就是想培养一个新的替罪羊,
等陈年走出办公室,葛云随手便把理财产品的画报给撕碎了,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车间段主任的电话,让段主任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好关照一下陈年。
在三厂这报完到,陈年就马不停蹄地回了大哥家,胆小如鼠的陈米还没露面,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索性把这个缩头乌龟当到底了。
吴茹玉正在洗菜,今天晚上吃菜叶面。
见陈年进屋,吴茹玉放下了手里的油菜,她关掉了水龙头,把满满一盆的菜端到了桌子上
“晚上吃面,过来帮我一起摘菜吧,我刚刚接到了你哥的电话,他说打算在外面多待一段时间,这个礼拜,看起来不能回来了。
哦对,家里的下水道总是反水,你看看能不能帮我修一下。”
陈年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下水道反水,不是因为楼下有人安装篦子或者往水管,厕所扔垃圾。
干嘛要我们自己修呢?”
“楼下那家伙是个太妹,认识很多社会上的流氓混混,你哥要我不要惹她,能认怂就认怂,所以这个水管得我们自己来负责清理。”
话音未落,屋子里顿时就飘起一股恶臭,陈年低头一看,厨房的下水管,乌泱的开始冒水,整个屋子就像被人泼了大粪一样臭。
吴茹玉忍无可忍地把手里东西一扔。
“太欺负人了!没完没了,一个月放水四五次,我家日子不用过了,不行我得下楼要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