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安宇的直接令夏澜一怔。
邀请麦安宇到川大看七里香,其实不是看花,而是想借此告诉他,旧情难舍,尚可待,同时也想让麦安宇明白,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感情了。
反感麦安宇的追求吗?
夏澜认真思考过。
不反感!
不仅不反感,还会有几分得意。
能得到这样一个优秀男人的追求,试问哪个女人会不得意呢?
可是,得意只是心理的一种表现,内心深处的爱却始终无法因为得意而倾向于这个男人。
夏澜为此苦恼过,也在深夜流泪责问自己。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呢?
既然已经失去了,为什么就不能放手呢?为什么还要如此羞辱般地等待一个未知的未来?值得吗?
夏澜也想过彻底放手,再也不爱苏江北,连想都不去想。
可每次想要放手,她都会想到那个蹲在南京禄口机场外,一根接一根抽烟的苏江北,想到行尸走肉般游荡在南京街头的苏江北,想到苏江北在深夜走出南京的酒吧时,独自一人坐在道边,背靠着粗大的梧桐树,边说边笑,边笑边哭,笑得像个傻子,哭得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那一刻,他应该再次失去了家的概念。
当年,苏江北找去南京时,夏澜并没有离开。
但她还在逃避,也就亲眼看到因为得知她离开的消息,苏江北是如何的失魂落魄,如何的失望与绝望,也听到了苏江北可以为了她想要放弃复仇的话。
然而,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在第二天乘班机去了国外,一走便是渺无音讯的三年。
如今的状况应该怨苏江北吗?应该怨沈渝吗?
不!谁都不怨。
这是她的错,也是这个错伤了苏江北,让他再也走不出心里那座复仇之城,所以要放手吗?能放手吗?
难眠了数个深夜,夏澜找不出答案,只知道自己还爱着苏江北,习惯了这种爱,也习惯了这个生而孤独的男人,更想走进那座复仇之城,拉着苏江北走出来。
“麦安宇,我一直都知道你的想法,你也应该一直都能看出我的逃避,我是在逃避你的追求,不否认。”
“为什么?”
麦安宇知道原因,只是想听夏澜亲口说出来。
“为什么?”
夏澜重复了一遍,叹了一口气,捏起台阶上的一朵枯萎的白花放在掌心,轻吹去上边的浮尘,苦笑地摇头:“你问我为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望向麦安宇,夏澜诚恳地说道:“只是请你不要误会,我的逃避绝不是因为反感,也不是因为不喜欢,或许是因为我当年错误地关闭了一扇门,没想到竟然把自己困在里面,走不出来了,也就无法再喜欢啦。”
说话间,夏澜将手掌握拳,七里香的花瓣困在了掌心。
“你是说,你像困在掌心里的花?”
麦安宇看着夏澜的动作,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走下楼梯,在一簇七里香的藤蔓摘了一朵花,递到夏澜的面前:“我不这样认为,你应该是它,那朵已经枯萎了,太丑,你不丑,你丑吗?你要是承认自己丑,我就不追了。”
“讨厌!”
“哈哈”
“还笑,哈哈真讨厌!”
不是玩笑的玩笑,确实逗笑了夏澜。
既然化解了尴尬,感情的问题只能说到此。
麦安宇就势转了话题,回到了刚才的问题上:“夏澜,安玉舒能找我,一定还会找其他股东,估计还是在登陆二级市场的问题上谈条件,你应该提醒一下沈渝和苏江北,让他们有所准备,免得被安玉舒打得措手不及。”
“嗯,晚上我会给苏江北打电话。”夏澜点头,又补充道:“沈渝和苏江北都在外地出差,应该还不知道这个情况,你这边要是有新消息,一定及时告诉我。”
麦安宇故意摇头:“不告诉,你都不让我追求,凭撒子要替你卖命?再说我和苏江北也算是朋友,有情况可以直接通知他,凭撒子让你抢功劳?我才不那么憨呢!”
这话倒是在理,噎得夏澜无言以对。
“你你了不起。”
夏澜假装使性子,将手里的两朵花都扔在麦安宇的身上,下楼梯时还故意挤了一下麦安宇,挤得麦安宇一屁墩坐在铁质楼梯上。
随后,夏澜笑着朝前蹦跳了几步,转身背着手,像个小孩子般露出得意的表情:“不用你告诉,哼!”
认识夏澜这么久,麦安宇从没见过这样的夏澜。
以往的成熟被调皮替代,知性被狡黠遮掩,这样的性格有点妹妹麦桐的放肆,又有点沈渝的强势,再加上自身的柔美,说不出有多迷人。
以前,她应该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只是因为与苏江北的感情纠结,才将本应快乐的内在隐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