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食客嗤笑一声,纷纷扬扬地离去,片刻间,鸿武陵独自留在那里,显得有些孤寂。
他扫视一周,起身提剑,走到宁远对面,豪爽地坐下:“侠士,这顿我请了。”
宁远指向鸿楼的招牌:“酒楼是你父亲的,借你的地盘尽我之情,何等畅快!”鸿武陵微笑着承认:“瞒不过大侠的慧眼。”
宁远笑道:“这座城里,唯有你们鸿家,我可不是愚笨之人。”鸿武陵微笑回应:“聪明与否,一看便知。”
宁远淡然一笑:“我头戴斗笠轻纱,你怎么能辨别?”鸿武陵摇头:“识人,不单靠视力。”
宁远好奇:“难道还有其他途径?”
鸿武陵:“自然有,只是你未曾听闻,所以才说你不懂。”
宁远洒脱地笑出声,没有生气,反而举杯共饮,两人干了一杯。鸿武陵:“侠士风范独特,与这世俗人间众人迥异。”
宁远:“你的话语,让我想起一位故友。”
话音刚落,宁远又饮下一碗酒,酒入愁肠,忧郁更甚。
鸿武陵指向宁远的斗笠:“敢问,江湖人是否都钟爱这样的装扮?”宁远轻轻撩起面纱:“并非如此,多数人刻意神秘,少数人身不由己。”
鸿武陵若有所思:“这样说来,我遇到的那些江湖人士,都在装模作样了。”
宁远淡笑:“所以他们只是平凡之辈。”
两人相视而笑,但宁远心中满是忧郁,笑声短暂,酒却饮得深沉。
鸿武陵唤来小二,挥毫泼墨,不知写下何事,宁远未加打扰,静静品酒观其笔迹。不久,鸿武陵写毕,取信封,封蜡密封,交还给小二:“还是那个老地方,快去,别错过了时辰!”
小二恭敬应声,接过信便疾步离开,鸿武陵伸了个懒腰,脸上带着古怪的表情,似笑非笑。宁远:“公子此刻是喜是忧?是否也有一份挂念?”
鸿武陵瞥了他一眼:“喜忧参半,望眼欲穿,求而不得!”
宁远安慰道:“不必沮丧,有缘无分总好过无缘有分!我正在寻找一个旧识,他曾声名显赫,现在却藏匿江湖。”鸿武陵:“为何寻他不着,是刻意隐藏,还是身不由己?”
宁远:“这个我不清楚,虽然我一心追随,但我并未真正理解他。”鸿武陵闻言叹了口气,仿佛触动了深藏的情感:“大侠的话,直戳我心!今日有事在身,改日大侠再来,武陵必陪你共饮。”
“我本就是无趣之人,公子请自便。”宁远挥手示意。
鸿武陵淡然一笑,起身拿起饰有云纹的古剑,跃向栏杆外,白衣蓝带随风飘动,宛如天际的白鹤。
宁远立于栏杆旁,俯瞰鸿武陵,只见那位翩翩公子如同江中的白鹭,于繁华人群中穿梭,转瞬即逝,只留下对面几位佳人,胸口起伏,尚在惊魂未定之中。
宁远微叹:“分明是红尘战场上的巾帼英豪,却在这点涟漪面前矫揉造作,大北戎国的民众素养,确实有待提升啊。”
口中虽如此,宁远并未忘却正事。他离开鸿楼,在大门左侧的赤柱上绘出一只朱雀图腾,随即低垂斗篷,持红缨枪开道,也迅速融入京城的喧嚣人群中。
那只朱雀,静静地等待了三日,迎来了粗糙有力的手掌轻抚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