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进入山村。
虽然和山脚下的村镇相比,这里显得既小又乱,但也更突出了拥挤和繁忙。继承自山下的特色建筑包括了旅店、餐馆、酒吧和茶馆,还有特色的农家院子。
穿过村子的土路上总有车辆往来,虽然不多,但每一辆都装满了货物和旅人。装着发动机的三轮车和马车牛车一样成了重要的交通运输工具。小餐馆里不仅有当地食物,还有一些从外地学来的美食。
大道边,穿着特殊制服的拿枪民兵在维护治安。许多建筑依山而建,沿着一道道山沟向上收缩聚拢。而在不远的山顶上,则矗立着一座显眼的白色建筑,打听后她们得知那是一座修道院。从山下看,一座钟楼矗立在修道院旁的悬崖上,仿若一位独眼巨人守护着它的财宝。
她们先找了一个住的地方,然后走进了一间按维莱卡的话说‘有些可疑’的当地餐馆吃饭。不过张豪却知道,自从她来这里后,就没觉得什么事不可疑过。餐馆里的客人不多,没有花里胡哨的菜谱,也没有别具一格的装潢,饭菜完全土味土色。他们一边吃着,一边听周围人闲聊。
不过更多时候,张豪发现,那些人闲聊的对象是她们两人。几乎每个在餐馆内经过或者待过的人都要不经意打量她们几眼。维莱卡在结账时与年轻的收银女孩搭话,试图询问这里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
女孩热情的笑了笑,告诉她这里原来的确远不如现在这么繁荣。不过后来,有人花钱在山上建了一座圣山院。她由衷骄傲地指了指自己的头顶,接着说,“一开始只有一小部分人去那里朝奉山神。不过慢慢的,去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到现在,几乎所有信奉山神的人都会去那里跪拜,这个地方也就慢慢变成这样了。”
宗教吸引人,而人带来繁荣与文化。维莱卡又问:“那是谁这么好心呢?”
“应该是个善良的人吧!”女孩笑道。
“这世界上这种人已经快没了。”维莱卡开玩笑地说。
女孩理解的笑了笑,然后问,“小姐姐来干什么呢?”
听有人叫自己小姐姐,维莱卡高兴的差点蹦起来。不过她没忘自己来的目的,控制住激动的情绪,小声说,“找人。”
女孩愣了一下,不知为何有一抹忧心的表情从脸上一闪而逝。
“怎么?”维莱卡察觉到了对方细微的表情变化,追问道。
“不,没什么。”她试图掩饰。“不过话说,你想找谁?”
维莱卡拍了拍张豪的肩膀,长叹一声,说:“这孩子命苦,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他爸爸就走了。这十几年我一直以为他早就死了,可上个月却突然收到消息说有人在这儿见过他,我当时真是吃了一大惊!”显然,维莱卡早就想好了这番说辞。
“啊——哈哈。”女孩尴尬一笑,“看来姐也是有故事的人。”
维莱卡很自然地耸了耸肩。
女孩同情的瞧了一眼张豪,然后问,“那这孩子的父亲,以前是?”
“军人,当过兵,据说还是个军官。”
不管维莱卡说了什么,张豪注意到,女孩的脸色变了。如果说之前的某种心境她还能控制住,那么显然此时的情绪已经到了让她无法控制的边缘。维莱卡当然也注意到了,不过她只是装作毫无察觉地问,“怎么了,你认识某个军官吗?”
“啊,不,没,这里……没有。反正……我是没见过。”女孩吞吞吐吐的回答。
“没关系,我再去打听一些老人家。”
出了餐馆后,维莱卡又问了问旅店老板,不过得到了同样略显掩饰的答复。
“看来有点麻烦。”维莱卡躺在床上说。
不过张豪更好奇的是别的。“在餐厅,你跟那女孩说了什么?”他可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哦?”维莱卡突然露出柴郡猫般狡猾的笑容,说道,“想听听吗?”
张豪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喝了口水,定了定神,点了点头。
维莱卡翻译道,“那小姑娘问我来干什么,我说找人;她问我找谁,我跟她说‘我找这孩子的爸爸’……”
张豪一口将刚喝的水吐了出去,边擦嘴边说,“她说谎了,是吗?”
“啊,你当然能看出来了。”维莱卡夸赞道。
没错,张豪现在已经能分辨出那种不太懂得掩饰的人的谎言了。他也知道,在这种时候最好不要揭穿对方,尤其是当对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能欺骗的了别人的时候。
维莱卡又问了几个外地人,不过他们的回复更让人失望,基本没有一个人对当地有太多的了解。她明白,缺口还要从当地人身上打开。
于是女人换了策略,开始大张旗鼓。她开始见人就打听,见人就问:这里有没有曾经当过军官的人。虽然看起来有些简单粗暴,无脑直接,但很快,‘缺口’就自己找上门了。
有人跟踪她们。
“他跟踪我们很久了。”维莱卡小声说。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张豪懊恼自己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女人瞥了他一眼,“切,你不是小聪明吗?”
男孩眯了眯眼睛,用余光瞥向正站在报刊前的一个年轻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