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进入院中,王翠抬出板凳让众人坐,又要进去烧水。
林芷若体念她一个人辛苦,拦住她道:“不必麻烦,我们来,就是想查问一下你夫君张川失踪的前因后果,你坐下如实告知我们即可。”
王翠顿时神色黯然,眼圈一红,泪光闪闪。
“我嫁给夫君已有七年,然而膝下尚未育有子女,公公婆婆对我百般刁难,早就想让夫君把我休掉。幸得夫君怜爱,不离不弃。
前些日子,听传闻北山老林中有老虎出现。夫君说,老虎的那个……那个泡酒,喝了可以壮阳补肾,便想一个人进山去猎虎。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想早点生个一男半女,好让公婆喜欢。可我怎么忍让他去冒险,死活没让他去。
不料,不料……呜呜……”
说到这里,王翠以袖掩面,伤心地哭了起来,甚是可怜。
“不料什么?”林芷若追问道。
王翠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道:“一天半夜醒来,我见身边没人,四处寻他不见,屋里的弓箭也不在了,便知他偷偷进山去了。
我急忙出门去告知了公婆,又去告知了张家坪的里长。里长的长子张季春与我夫君从小要好,连夜组织了五个人进山去寻。
一直寻到第二天下午,也没有个音讯……呜呜……夫君到现在也没回来,我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哟……”
沈义叹了口气,温言劝道:“张夫人节哀吧,这么久没回来,恐怕是真的……真的没什么希望了!死者已矣,你还得向前看才是。”
王翠委屈地说道:“我失了夫君,本就伤心欲绝,可是公婆还一口咬定,是我害死了夫君,定要报官来抓我。天地良心,夫君对我情深义重,我连随夫君而去的心都有,又怎么可能害他?”
“真是岂有此理!”曹毕怒道,“张贵山这家伙,没想到这么可恶!他还说明面上对你跟自家人是一样的,刚才分明就是在欺骗我们。
一看他就是个胡搅蛮缠的人,在县衙里抱着贾大人的腿不放,嚎得跟个泼妇一样!”
王翠道:“几位捕爷也看到了,我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怎么可能害得了夫君?”
沈义望向林芷若道:“头儿,我相信张夫人说的话。孟捕头也说了,他们第一次来就走访了村民,都说张川夫妇十分恩爱。张夫人一来没有杀夫的动机,二来她也没这个能力!”
曹毕愤然道:“这个张贵山,以为咱们整天闲得慌吗?这么大老远的,非要三番五次把我们请来。他若再敢进县衙胡闹,我第一个把他哄出去!”
林芷若站起来,对王翠拱手一礼道:“夫人,打扰了。以后我们可能还会来找你问话。”
说罢,便朝院外走去。王翠把众人送出院门方回。
四人来到一块田边的空旷之地。
曹毕问道:“头儿,天色已经不早,是不是准备回去了?要不然,恐怕今晚要赶夜路了。”
林芷若道:“这么远跑来,问出的全是孟捕头已经获取的信息,岂不是白跑一趟?”
“那……那还能怎么办?本来也就这么大一回事,还能问出什么?”
林芷若想了一下,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沈义,曹毕,你二人去一趟里长家,让里长把当晚进山去寻找张川的人全部找来!”
“有这个必要吗?”曹毕极不情愿地说道,“头儿该不会怀疑是那些人……”
“快去!”林芷若瞪了他一眼道。
曹毕愣了一下,不服气地说道:“为何是我跟沈师兄去,李淡为何不去?”
林芷若面色一沉,怒道:“本捕头发令,需要向你解释吗?你若拒不执行,现在就可以回县城。明天也不用再来我的手下当差!”
“走吧!”沈义上前推了曹毕一把。
二人走后,林芷若看向李淡,责问道:“你是不是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了?人家一个新丧寡妇,你也能动心?真是服了你!”
李淡笑道:“美女?在我眼里,全世界就你一个美女呀!哪儿还有其他美女?”
林芷若瞪了他一眼,抿了抿嘴,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
“头儿,我想再去王翠的住处查查。”李淡突然说道。
在刚才查问张贵山和王翠的整个过程中,李淡几乎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在静静听着。
他没有办案的经验,想先学习学习。同时,他也在思索着此案应该如何破局。
此刻,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这个方法可行的话,以后查案可就容易得多了,不仅能在短期之内帮上林芷若很大的忙,而且将来自己的官途也将如有神助。
假以时日,官升高位,必成断案如神的李青天。
“嗯?”林芷若疑惑地看着他,“你有什么想法?”
“要查了才知道。”李淡道。
林芷若点头道:“那你去查吧,我在这儿等沈义他们。”
李淡道:“一会儿人来了,你问完话,先不让他们走。”
“好,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