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清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什么玩意儿,不就一首诗词嘛,把你激动成这样?”
他低头看去,突然面露震惊,抬头问道:“你说这……这是谁写的?”
“李淡啊!就那个记名弟子,李淡!”文行远道。
“怎么可能?”贾政清站起来,不可思议地说道,“他……他以前只是个小铁匠啊!”
“是啊!”文行远说道,“属下也觉得不可能,但这的的确确是他写的,我当时就在场,亲眼看他一笔一划写出来的。”
林芷若拾起贾政清放在桌上的宣纸,喃喃念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看完之后,她似乎体会到了什么,嘴唇微微颤动了几下。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她再次默诵一遍后,更加确信这些话应是李淡有感而发,心中涌起一股热流,眼中陡觉湿润。
默道:李淡,我答应你,先不走了!
贾政清道:“如此工整,又切合主题,华美而不浮夸,细腻而不失大气,好词,好词啊!”
文行远摇头叹息道:“如此好词,当获魁首!可惜,他只是个记名弟子。”
贾政清想了一下,吩咐道:“记名弟子一样可以参与书院总评,列出名次,但不奖励丹药。
另外,不是说要打分吗?满分十分,你给他计十二分,有两分是本官送的!”
“这……”文行远表情为难。
贾政清坐下来,提笔在李淡的作品上作出批示,想了一下,又拿出自己的名章盖上去。
“这总可以了吧?谁还敢说三道四?”贾政清努着嘴道。
文行远大喜过望,双手接过作品道:“大人正公廉明,又爱民如子,真是当之无愧的贾青天啦!”
待文行远和林芷若皆出去后,贾政清脸上露出一抹杀意。
冷冷说道:“书院,可不能再这样乱下去了!”
……
书院经纶堂,除了高中低三个阶等的课室外,还有一间教习备课和议事的值房。
此时,全院弟子的中秋诗文皆已经堆放在这里,三位教习正在一一审阅,不时低声议论,交换意见。
书院弟子的阶等划分,跟修为境界和入院时间皆有关系。入院第一年的新弟子全部是低阶,就算步入聚元境,也要留在低阶班继续学习。
第二年,升到聚元境的即可晋升为中阶。此后,不论年限,只要升到聚元中期,即为高阶。
文行远在经纶堂修为最高,以前还有做官经历,是这里的首席教习。除他之外,中阶弟子教习赵元顺和高阶弟子教习万风波皆是聚元后期修为。
三人先要对高中低三阶的弟子分别进行评议,选出前三甲。然后再汇总评议,选出全院前三甲。
其实,不论是低阶弟子魁首,还是全院弟子魁首,早就已经确定。贾院长亲笔批示的十二分,谁能与李淡争锋?
只是其他名次的人选,还有待商榷。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学作品的鉴赏,本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所以评定起来带有极强的主观性,也没有绝对的优胜者。
不过,李淡那一副,大家都一致认为,评为全院第一当之无愧。
忙活了一整天,最终结果尘埃落定。
低阶弟子这边,前三甲分别是李淡,言谨,郑飞。
赵元顺奇道:“没想到,三人中有两个都是器道堂的记名弟子,或许他们是为了争夺正式弟子名额,比正式弟子们更用心些吧?”
文行远摇头呵呵一笑:“李淡除外,这货是全院第一个交卷!”
全院总评前三甲,分别是李淡,江心月,黎迎春。
聚元前期的江心月是中阶班的弟子,她出生自名士之家,自小受到熏陶,一进院就展露出极高的文学天赋。
入院以来,历次诗文比赛,她都是第一。这次能获得前三甲早在意料之中。
黎迎春是高阶班的老面孔了,在这里已经待了四年,仍处于聚元中期,始终没能突破。这次获得第三倒令大家有些意外。
文行远看着获奖名单,思索了一阵,说道:“我觉得,还是把李淡的名次,放在江心月之后吧!”
闻言,另两位教习愣了一阵,皆点了点头。虽然没说,但他们理解文行远的意图。
李淡出身卑微,没有背景撑腰,若是锋芒太盛容易树大招风,对他不是什么好事。
江心月逞强好胜,以前都是第一,这次屈居李淡之后,肯定不会服气。以她的脾气,以后不知道怎么欺负李淡。
商定之后,由文行远执笔,书写了红榜。准备在中秋盛会之时,当众揭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