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长公主府里那条蜿蜒的长湖并不深、也不偏僻。
那条长湖取代的是别家府里的荷花池,此时在一些边边角角已有荷叶抽芽冒尖儿。
湖边都是青石铺地,隔一段距离便种一株柳树,既点缀了风景又不影响各个观景的视野。
就连小孩子在湖边跑都不会轻易落水,但若有小孩子去湖边玩水,则立刻就有府卫出现将人驱离。
因此,郑杏雨到底是怎么落水的?
听说呼救的是刚好在附近观景的一位公子。
但那位公子只呼救了,却未下水……
府卫到后立刻就撤了,别人不知他们看见这情况是立刻去寻小道爷救人。
这也导致后面闻声而来的其他公子们都驻足观望,帮着呼救却不敢上前。
云棠是听见呼救时就迅速赶到,府卫在半路撞见后连忙退至一旁。
事情发生得快,解决得也快。
康宜郡主领着落水了怕染上风寒的女儿回家去熬药喝,这解释也在情理之中。
何况郑杏雨已经重新梳妆过,换了干净衣裙,许多夫人小姐们是看得出来的。
正好又有先前在暖阁云棠提出五百两买下衣物之事,别人还当这就是找云棠买的呢。
自然也就没人会想到,郑杏雨居然是早有准备的。
康宜郡主和郑杏雨脚步从容地穿过大园子,解释了几次之后,康宜郡主心里也坦然了,暗道幸亏听了云棠的。
不然她真从角门离开,现在固然方便,以后怕是更解释不清的。
郑杏雨一路神情黯然,旁人见了还当她是受了惊吓没有恢复过来。
母女俩领着丫环婆子来到停放马车的地方,自家马车早已收到消息准备好了,她们上了马车直接离开。
门房这边只有刚到的客人,没有要走的客人,一时有些奇怪。
棠风院这边,云棠领着诚王妃和老陈国公夫人到了东厢。
守湖边的两名府卫已经候在那里,当下行礼后就禀明了整个经过。
府卫不知郑杏雨的计划,却看见了郑杏雨跑去找站在湖边一棵柳树旁的秦明宇说话。
秦明宇似乎并不愿意说话,听不到两句就抱拳一揖转身离开,郑杏雨在那时还伸手想要去拉秦明宇的手臂。
秦明宇直接一个滑步躲开了,明明相隔三步之遥也没碰到,秦明宇也没挥手拂、挡的动作。
郑杏雨却突然后退几步“啊呀”一声就落入湖中,而后……就是郑杏雨在水里喊“明宇哥哥救命”了。
而秦明宇转身看到这一幕也很惊讶,之后却未上前,而是直接呼救。
府卫们因是看着郑杏雨后退落水的,一时也拿不准主意她在搞什么,再见秦明宇也不着急,他们更加不能直接下水救人了。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那长湖其实不深,府卫下去也就齐腰,他们下去都游不开。
但要淹一个郑杏雨,好像也够了,至少扑腾起来是方便的。
府卫都是禁卫营里出来的,都是御前的人,自然不会顾忌什么陈国公府、什么康宜郡主,就是诚王妃,也不会让他们惧怕。
他们家小道爷怎么问,他们就怎么如实答出来。
经过被完整复原,云棠让两名府卫不要再与旁人说这事了,事情就此算完。
两名府卫退下之后,云棠看向诚王妃和老陈国公夫人,见她们脸色难看,她也没打算姑息。
“这件事,我给姨母留了颜面,但表姐在我的生辰这天、在我办乔迁大宴的日子里,在我府中搞事情,她是真有胆,且不知所谓。”
“今天之事,显然秦世子无意于她,且爱惜自己的名声多过救她性命,若她还执迷不悟继续搞事,不过是污了她自己的名声罢了。”
云棠知道郑杏雨不会轻易放弃。
但她直言秦明宇的态度,是希望老陈国公夫人明白,这样的纠缠只会更损陈国公府的名声。
郑杏雨在计划落水这件事时,就没将自己的脸面当回事了。
她也不怕最后秦明宇没救她,是别的男子救了她,到时她嫁是不嫁?
这种不顾后果的大胆行为,自有陈国公府去管。
但秦明宇的态度,界线分明,没有商榷余地。
如果陈国公府的人清醒,就不会任由郑杏雨继续胡闹。
云棠把话撂明白了,老陈国公夫人老脸微红,惭愧道:“今天是我们郑家亏欠棠儿了。”
诚王妃叹气,打圆场道:“亏欠倒也不至于,毕竟这事是那丫头搞出来的,谁会想到她这般大胆?”
“左右回去严加管教吧,她今年也快十六了,相看的事不能由着她性子胡来了。”
诚王妃是云棠和郑杏雨共同的外祖母,自然不能落了老陈国公夫人的脸面,便替云棠接下了她的话,但也提醒她。
之前给郑杏雨相看了几家,能让陈国公府同意相看的当然都是千挑万选的,但郑杏雨都不同意。
当然一开始也有康宜郡主自己不满意。
毕竟她最初的打算是让郑杏雨进东宫的,结果只能在京城权贵世家子弟中挑选,便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
再后来是郑杏雨自己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