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江氏族人没有那种擅长钻营利益的人,能在京城过活,除了自力更生、同族互助,大头就靠侯府了。
永安侯府子弟都不敢大手大脚花销,各房也还有妻子嫁妆贴补。
但永安侯最近要为云棠准备嫁妆,谈不上丰厚也不能太少,除了惹人笑话,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因而,嫁妆单子列下来,能去掉一半侯府家底,这还是不丰厚的清单。
毕竟这已不是永安侯嫁女,而是护国长公主出阁,嫁妆太少不是让京城笑话?
可康宁郡主收紧了自己的嫁妆不闻不问,完全没打算给云棠一个子儿的意思。
还好诚王府会出一份嫁妆、两个郡王舅舅也会各出一份,再加上其他人给的添妆,加起来总算能够得上丰厚了。
可这都掩饰不了永安侯府产业缩减的事实。
随后而来的还有江彦钰和江彦冲的亲事,也不能寒酸,侯府很难恢复祖上荣光了。
云棠从父亲掩饰的愁苦面相,早就看见了他的苦衷,这才说出不急崛起、先挣家底的话。
原来的永安侯府与康宁郡主的嫁妆产业还能难分高低、互相映衬而粉饰繁华,如今侯府在为她办嫁妆,差不多掏光家底了。
永安侯一脸憋屈,直接沉默了。
云棠却笑道:“父亲,我办大宴的请柬送出去多少张了?”
永安侯道:“京城各家再算上满朝文武,一共送出一百二十张,排得上号的商户、皇商,送出二十张。”
“族里送出十张,总共一百五十张。”
“我与族长族老们说了,那天来客多、权贵多、别有用心者也多,族里不需要到太多人,有十家代表即可。”
“其他亲戚都在那一百二十张内,包括卫国公府、靖国公府、陈国公府。”也就是包括云棠的四师兄、五师兄两家了。
“还有你其他师兄的请柬我都空着,就等你回来商量怎么送了,毕竟我也只去天机阁买过东西,没见过你大师兄和六师兄他们。”
“还有绣玉楼,也不是侯府有钱能随便去逛的地方……不知如何专程去送请柬,总不能直接交给掌柜?”
“还有你师门其他人要如何安排,我进宫问过皇上了,皇上说师门不会在那天专门跑来凑这热闹,若有礼送来会直接给到你手中。”
“之后便是摆席的地方,已经在园子里实地测过了,一边摆女客席、一边摆男客席,中间以围幔分隔。”
“还有你园子大,到时来客多而混杂,可不能出岔子。”
“因而,我与刘长史和郑管家都细细商量过,那天虽不局限客人逛园子,但在各处都会安排上府卫。”
“另外会从侯府还有诚王府调暗卫过来,守着一些偏僻角落,以免有人在你这里生事,宫里也会派两个御医过来,诚王府也会安排一个府医。”
“目前你府里只有棠风院是不宜擅闯之地,到时你院子里的下人自己守着便是。”
永安侯说到这些心情略好了些,脸上有了几分笑容,道:“虽说只有一百五十张请柬发出去,但会来的客人绝对不下于六百人。”
“再加上燕王还有你哥哥他们那些人也有几十个,听说你与他们那些人家中的姐妹也有交情,自然也是要来的。”
“我都没给他们请柬,只让你哥哥他们口头邀请了,让他们过来帮忙,带姐妹们过来逛逛。”
“他们各自家里却都是送过请柬的,也在那一百二十张请柬里,还有几家在那二十张请柬里。”
“听说你八师兄和十一师兄家也搬来了京城,就住在附近,我也没登门,这请柬要怎么送?”
永安侯说了一些细节上的安排,又询问地看着云棠。
云棠道:“我昨天已经请过了,你再单独给兰家和王家送张请柬。”
“八师兄的父母兄嫂还有二叔二婶都来了,十一师兄和十二师兄是夫妻,只有一双儿女没有其他家人,准备一些登门礼让胡管家送去便是。”
“这几天都忙着做客,不一定能见到主家,正常送请柬便是。”云棠说道。
永安侯点头,他已经知道,诚和郡王妃便出身这南境首富兰家的旁支,主家嫡次子便是云棠的八师兄,是皇商。
若非有这层关系在,请柬都该送两张的。
另一家师兄是南境神刀门,也是声名赫赫,他都想找神刀门打一把好剑……
云棠却在想着客人的数量。
要来的客人多,其中还有富户自然是父亲为她特意给出的机会,富户能来参加护国长公主的宴,贺礼能少?
但同样的,富户也能通过赴宴的机会结识更多权贵,这是护国长公主提供给他们的机会。
是人情互利,谁都不吃亏。
云棠笑道:“父亲帮我悄悄放出消息,天机阁拍卖的凝玉丹,我手头正好有六十颗,打算在那天卖出去,五万两一颗,三颗起卖。”
永安侯听得睁大了眼睛,端着茶杯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五万两!一颗!
但他想到那晚康宁郡主花二十万两买到两颗丹药,一夜治愈重病的事,心情便又平和了不少。
也不是太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