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自然是不敢议论主母的。
老陈国公夫人压下心里的气愤,讪笑着对诚王妃身边的主事嬷嬷道:“还请代老身向老王妃告罪,让王妃费心了。”
老陈国公夫人说完还放低了姿态福了福,主事嬷嬷连忙还礼,还安慰了老陈国公夫人几句。
虽说萧北辰让永安侯带回去的话,是让诚王府和陈国公府都管教康宜郡主。
但诚王府还能管管,老陈国公夫人显然是管不了一个郡主儿媳的。
老陈国公夫人刚才说的告罪,虽未明言告的何罪,聪明人却是一听就懂了。
老陈国公夫人没有与康宜郡主说一句话,却将姿态放得极低,还一路将主事嬷嬷一行人送到了二门外,这才匆匆去寻陈国公。
老陈国公正在书房等着呢,听说事情原由后,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别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咱们却是清楚的,这事原本也可大可小,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老陈国公想不明白。
“元方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棠儿是要用道术从天上走,去的都是买粮的人手,你再看看康宜都做了什么?”
老陈国公夫人却心思清明地开口。
“身为郡主、家妇,她听元方解释事情的不方便了吗?她理解元方的难处吗?她尊重元方的安排吗?”
“元方都不理她先走了,她还能弄两辆马车追上去,像什么样子!在宫门口被拦还能撒泼,她真的是皇家郡主?”
老陈国公夫人冷笑一声,一脸嘲讽。
“我看皇上这口谕,是真的被她蛮横无知的样子气到了,嫌丢人,才勒令管教的,剁手脚什么的,才是气极之言。”
“毕竟……听说传口谕的是永安侯,若真是要论罪,恐怕就是王公公直接传旨了。”
所以说到底,皇上还是给诚王府留了颜面的。
至于他们陈国公府?元方不是带着子卓跟着棠儿出发了吗,这就不关他们的事了啊。
老陈国公也明白过来,又是无奈一叹,道:“难怪,是让郡主回王府,而非交给我们约束呢。”
因为诚王府也知道过错该他们来担,因为这么大个郡主,是诚王府养出来的啊。
老俩口坐在窗下喝了杯茶,唉声叹气、低声议论了这件事半天,最后都决定不管了,也不方便插手。
主事嬷嬷只在训斥康宜郡主时说王爷王妃气昏过去了,并没有告知老陈国公夫人,老俩口不知这件事情。
不管,才是明智选择。
但老陈国公夫人在回自己院子之前,还是决定去敲打一下康宜郡主院中的下人,别在府里乱嚼舌根。
康宜郡主是被王府来的婆子盯着就差上手拽了,离开时她身边的丫环婆子想要跟上,被主事嬷嬷训斥了,让她们不许跟着。
因此,康宜郡主是一个人被带回了诚王府,她院中所有下人此时正心情惶恐不安地待着,谁也无事做事,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事……
老陈国公夫人到来,一群下人在院子里全都跪下了。
自家主子刚走不久,主子的婆母就到了,会是什么事情?是要发落她们?
每个人心情都在谷底忐忑不安着,脸色也不好看。
陈老国公夫人见到她们这般战战兢兢的反应,也明白怎么回事,她也没端着,只是让自己带来的人将院门关上,而后坐到厅上说话。
康宜郡主院中的下人都到厅上重新跪好,老陈国公夫人这才开口,语气平缓。
“郡主只是被老王妃身边的人接回了王府,大约是要住上几天的。”
“你们莫要乱嚼闲话,败坏了你们主子的名声,也显得我国公府约束下人无力、管教无方。”
“杏雨是个急性子,你们若敢对她透露半点风声,又惹出什么祸端,就是你们这里所有人的命,恐怕都不够填的。”
“其他事情……一切照旧,别忘了,若你们主子不好过,你们的脑袋也不会安稳了。”
老陈国公夫人敲打着这些人。
见她们惶恐之中竟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便明白她们应该也在担心事情传出去会影响郡主名声。
康宜郡主虽是当家主母,在国公府里一直都是有权威的,但郑元方却是纳了妾的,后宅就不是康宜郡主说一不二。
在陈老国公夫人来之前,康宜郡主身边的主事婆子就先提过这样的问题了。
其他人都忙着表了忠心,之后她们就很担心其他院子是否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被娘家来人不太体面地接回去,换了谁都没什么脸面,何况还是身份尊贵的郡主?
她们也不知道身为婆母的老陈国公夫人会怎么定论这件事情呢。
如今见老陈国公夫人也是在警告她们以郡主名声为重,她们就安心了。
老陈国公夫人这番话就代表了国公府其他主子们的态度了,只是……
主事婆子磕了个头,一脸愁苦地开口:
“老夫人,郡主是一个人回的诚王府,身边都没带人,二小姐会相信郡主是自己回王府小住么?”
哪有主子出门时身边不带下人跟着的?
“明儿一早她们来请安时,我会告诉所有人,郡主回诚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