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的琴声一直没断过,也不知是在院中还是在别处。
刚才丫环是说,大姐姐让她们过去,大姐姐是在院子里吧?
大姐姐知道江映雪在院子外头吗?
“别担心了,既然江大姑娘让咱们过去,想必她是在院中的。”
年长的那个贵女觉察到江映柔的忧虑,连忙轻声安抚。
其他人也连忙附和,帮着安慰她。
“是啊,她现在不方便,咱们晚些过去正好。”
“……”
“咱们去那边瞧瞧?好像三皇子他们在那边。”
一个存着小心思的贵女不经意地提议,立刻得到另几个贵女的附和。
先前在梅园,三皇子见到她们过去连忙将地方腾让给她们,她的优雅和大度让人印象极好。
江映柔往曲桥那边瞧了一眼,见三皇子他们之外,自家哥哥们也都在,便答应了。
一行人便往荷花池那边走去。
而这时候,在二夫人陪同下在其他各处结伴闲逛正欲去梅园的夫人们,被锦华堂的管事婆子赶来,请往锦华堂。
二夫人见状自然不能阻止众人过去锦华堂,一众夫人们也不能拒绝。
毕竟锦华堂是康宁郡主的院子,康宁郡主都派人来请了,她们哪能拒绝?
二夫人正要陪同前往,顺便与康宁郡主打个招呼,毕竟当家夫人回府了,不去打个照面说不过去。
然而,管事婆子却看着她道:“郡主说了,今天府里正是忙的时候,有劳二弟妹费心了。”
二夫人一听就懂,连忙强撑笑容道:“那我就回母亲那边去了。”
说完,她朝那些夫人们笑着打了招呼,便从另一个方向往松鹤堂去了。
既然康宁郡主一回来就要接手招待客人的事,还暗示她去别处,她自然也要识趣一些。
当然,康宁郡主回府之事,也要去禀与老夫人知晓。
康宁郡主把夫人们请去了锦华堂,江映柔将贵女们领去了荷花池畔。
棠风院这边,江映雪还在执着地喊着,就差掩面哭泣诉说自己的委屈了。
棠风院虽然没有掩门,但里边的人也都没有出来。
琴声依然没有停止过。
敞轩中,萧澈依然在打坐调息,一遍遍消化道韵甚至如水流般冲刷而来的灵气。
云棠瞥一眼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杨婆子,摇了摇头。
杨婆子见大小姐不想理会院门口闹着的人,便也歇了心思没有开口。
但这边的动静总有人看见、有人议论,很快,就传到了永安侯的耳中。
一听说江映雪回府就跑去棠风院找事,永安侯很是生气,他找了诚和郡王到一边说话。
将情况告知诚和郡王,气苦道:“她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就算真心赔礼道歉,是能在府里宴客来来往往都是客人的时候吗?她要做给谁看?”
“棠儿琴声不断,太子也在院中,定然是不方便与她掰扯那些事情的。”
“她这般在院外哭求,岂不影响棠儿,也扫了太子听琴的兴致?”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借此逼迫棠儿原谅她,若棠儿不理会,定然落个不能容人的恶名。”
“可当初棠儿说过不追究了,但也不会原谅,棠儿的态度很清楚了也无需再说。”
“她无视我的责罚去了诚王府,回来又找上棠儿,这还不是故意找茬吗。”
永安侯一口一个“她”,都不愿意喊“雪儿”了。
今天诚和郡王在这里,他直接将事情说与诚和郡王,免得回头诚王府又怪他苛待了那母女。
诚和郡王也有些尴尬,无奈道:“是有些不知轻重了。”
别说什么哭求道歉,便是下跪道歉都行,只不能在今天,不能在府里这么多宾客都在的时候。
这么做不管理由多足,都撇不开做戏的故意。
可对他们这样不失见识的人而言,这种伎俩又骗得过谁?
诚和郡王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目光往四周瞧了瞧,压低了声音说道:
“二姐这两天在府里好像有提过一件事。”
“何事?”永安侯不解。
“太子已满十八,这两年该选太子妃了……”
诚和郡王的声音越说越低,目光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芒,定定地看着永安侯。
永安侯神色微怔,随即嗤笑,嘲讽道:“她到是敢想!”
“你回去告诉岳父,这事儿连一丝儿念头都不要有,我真怕皇上动怒,祸及我们几家。”
“这么严重?”诚和郡王诧异。
太子选妃是必然会提上日程的大事,谁家有女都敢想。
他们王府是堂亲不可能了,但侯府是表亲,还是有机会的吧。
选不选得上再说,连想都不能想也太消极了吧。
“你之前没听他们几个唤棠儿小师叔?”永安侯神情凝重地低声提醒。
诚和郡王又是一怔,好像是这么唤棠儿的。
“就算雪儿不行,难道棠儿也……”不行?
他刚才想起这一茬儿时,还想着不管哪一个总有机会呢。
永安侯摇头,虽然他还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