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
毛雅恩这样毫不留情面,王霖是当真没想到。
下人们脸色苍白,眼睛咕噜噜在两人之间打转。
“你们都给我听着,做人做事,最紧要的是安守本分,做好了我自然有奖赏。
做得不好,便给我走人。
若是那怀了坏心思的,一旦被我发现,眼前人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我不会给你们留体面。”
毛雅恩这么做,恐怕是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她这样大阵仗的,不给面子,倒是头一次这样强硬。
下人们也都明白过来,在这里行刑,竟然是给表姑太太下马威的。
王霖脸色铁青,“表嫂,你这么做,表哥知道吗?”
毛雅恩:“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王霖,你要么乖乖地看,别出声,要么,我可就要找人将你绑了一起打。”
“你!”
王霖心中惊涛骇浪,是她小看了毛雅恩。
这个女人,不像毛雅琴,那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毛雅恩,从小就像一只野驴,活得肆意潇洒,横冲直撞,倔强,难以驯服。
没想到,毛雅琴一死,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活成了毛雅琴的样子。
主动要求嫁给督军做续弦。
那本来是她王霖的机会,却被她轻而易举地夺取了。
王霖恨毛雅琴,更恨毛雅恩。
她不敢动。
她安慰自己,没事的,她做得很隐蔽,这二人就算攀扯出幕后主使,也难以害到她。
她冷静下来,静静地看。
高哲和李家中很快就没动静了,是晕过去了。
毛雅恩:“将他们浇醒,用辣椒水。
我要听见他们的声响。
除非,真的死透了。”
二人重新醒过来,连李家中都开始虚弱地哀嚎,求饶。
李家中说:“夫人,饶命。我招,我都招。
我只是收了钱而已,按照别人的纸条去行事。
我不知道人是谁,纸条也每次被收回了。
我的家人也被抓起来了,我这条贱命,不要也罢,求您看在我说出实情的情况下,帮我救救他们吧。”
毛雅恩:“那就是毫无证据,说了相当于没说,想让我救你的家人?你莫非在白日做梦?”
李家中松了口,高哲也开始说实话。
都是一个样子,没有证据。
“直接打死。没用的废物,留着也不过是碍人眼罢了。”
副官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俩人身上开始溅血迹出来,屎啊尿啊流了一地,气味和牲口棚一样。
毛雅恩不再看,走了。
林妈不能走,她要一眼不眨地盯着,即使是吐了,也必须从头看到尾。
这是对她的惩罚。
她看管不力,下一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被绑着的,就会是她。
林妈再也不敢懈怠了。
夜里,督军回来后,主动去了雅园。
毛雅恩正在练字,见他过来,净了手,很冷淡地坐在他身旁。
“督军,可需要用些宵夜?”
“不用,雅恩,听说你今天打死了两个人?”
“听谁说的?”
“听谁说不重要。你还是不要这样行事,若是传出去,会有报纸骂我残暴不仁。”
“那又怎样?
他们想教坏信轩,他们踩到了我的底线,没有将他们大卸八块,已经是我仁慈了。”
督军皱眉:“你呀,这么多年都没变。
做事总是不留情面,好好想想你姐,她若遇到这样的事,会如何处理?”
毛雅琴肯定会在乎督军的想法,综合考虑再去行事。
“她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你还记得她是如何行事的吗?”
毛雅恩问,督军气结。
毛雅恩很古怪,自从生下段信轩后,她便不再与自己亲近。
两人逢年过节躺在一张床上,也基本没有肢体交流。
督军有时候想,这个小女人,好像嫌弃自己脏。
这种想法也就是一瞬而逝,他是这世间最伟岸的男人,毛家姐妹都被自己迷惑了,不可能发生那种情况的。
毛雅恩亲自给他倒了一杯人参茶,“督军,你日夜操劳,喝了它,对身体有好处。”
毛雅恩结束了话题,督军也算是警告过她了,便不再纠结。
他还记得毛雅恩做姑娘时候的样子,惹急了,她是真的会跟自己开战。
督军喝了茶,走了。
毛雅恩不会留他过夜,他的骄傲自尊,也不允许他觍着脸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