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宇炀和丁智凯在那场扭打过后的关系,就像是倔牛一样,怎么也拉不回来了,二人的交情也画上了一个短暂的句号。
此后的一段日子,他们都淡出了赛场,只是对于黎宇炀来讲,他还背负着相当沉重的骂名。行走在大街小巷之中,还是会偶然旁听到路人聊起有关他的种种话题,群众似乎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四年的时光奔涌消逝,黎宇炀的脸颊上已经写满沧桑,眼神之中也不再拥有曾经那份执着。
一个修炼程度并不高的赛事运动员离开赛场后,连最起码的维生都变得举步维艰。
:“这不是黎宇炀吗?你这大热选手我可用不起,别再把我们生意搞黄了。”
:“黎宇炀?假赛选手根本不配再就业!”
:“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种货色也敢来我们这要岗位?”
:“快离这家伙远点,一肚子坏水,万一过来讹人可怎么办?”
:“走开走开!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这样的声音几乎是一直充斥着黎宇炀这些年的生活。
迫于无奈,他只好苟且谋生,躲到毫无人烟的荒郊野岭。
一个家境普通的孩子踏实本分的付出,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的点点花火,可没成想正是这点点花火,会将他一点点吞噬在无声的黑暗中。
想象着对自己寄予厚望的父母那沧桑的面容,似乎毫无再见他们的理由。
:“挺好的妈,别担心,那件事过去很久了,没人在意了。”
:“宇炀啊……你要不还是回来吧。”
:“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妈永远支持你。”
那晚,黎宇炀依旧是不堪的做完苦力搬运工回到那破旧不堪的土房中和家里通着电话。
天色暗沉,夜风渐冷,可怜的孩子寻来了几块破旧的木板才将那千疮百孔的窗户固定住。
:“谢谢妈……”
:“我现在真的很好,就不回去给你们添乱了。”
黎宇炀那略带疲态的语气显然是让电话那边的母亲有些哽咽了。
:“四年前的今天,我那宝贝儿子还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呢。”
:“那时候,我还和你孙婶刘姨她们嘚瑟了半天,很骄傲的说,这就是我儿子。”
黎宇炀怔住了,思绪像是被拉回了四年前的比赛中。
:“ 后来你突发状况,妈可吓坏了。”
:“那样的状况,还能坚持完成比赛,你肯定受了不少苦吧……”
:“那群观众怎么就不理解呢……”
:“怎么就不理解呢……”
母亲的话让身心备受折磨的黎宇炀内心那根锁链彻底断裂,晶莹的泪光开始不断在眼眶盘旋。
:“对不起……妈……”
:“你和爸肯定很失望吧……”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
:“孩子,我们从来不会对你失望。”
:“你就算再不堪,也是我们的心头肉……”
:“我们一直都在等着你回来吃顿热乎饭呢……”
:“扛不住了,就回家,听妈的……”
黎宇炀一时间有些难以启齿,牙关都在打颤,喉咙如同吞咽刀片一样刺痛,一股酸涩充斥着他的大脑,一种憋在心里的冤屈无法诉说。
彻夜难眠,黎宇炀不愿再含冤过着如此窝囊的生活,他暗下决心,要找出当年的真相,要让这幕后之人付出代价。
此后的一段日子,黎宇炀每天都乔装打扮混进当年的赛场寻找着一些被遗漏的蛛丝马迹。
他似乎一直坚信:老天总会站在自己这边的,哪怕只有一刻,也可能会改写一个人的命运。
果不其然,在黎宇炀开始着手搜寻线索的第二周周末的一个正午,事情就迎来了转机,是一通陌生号码的来电。
秋意盎然,正午的太阳并不火辣,反而给人一种惬意感。
:“宇炀……你没换号吗?”
来电人的声音太过熟悉,以至于沉默甚久不知如何作答。
是……丁智凯!
:“宇炀,你在听的吧!”
:“快到赛场南边那个废弃回收厂,那里……那里有你当年的真相!”
电话那边十分混乱,丁智凯的语气十分急切,似乎还能听到隐约的打斗声。
顾不得那么多,电话信号断掉后,黎宇炀赶忙大步冲向回收厂,他的内心此刻既狰狞又激动,迈出的每一步都那样坚定,仿佛真相也越来越近。
就算这是陷阱亦或是一场劫难,我也仍旧会义无反顾的接近它。
因为我的生活,糟糕透顶,我不对未来抱有任何幻想,就是一个永远活在过去的人,作为一名运动员,我只要我的清白!
黎宇炀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破旧的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