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月惊得张着嘴好半天都合不拢。
……作孽哦!
林妙手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还自己送进宫去阉了,他该不会把老命交代在净房里了吧?!
“林叔这命也太苦了,好不容易恢复视力,还没来得及娶房媳妇给林家续上香火,这就被阉了。”
看着江姝月一脸怜悯的表情,南宫泽月忍不住捧腹大笑。
“你笑甚?”
“江姑娘,你,你会错意了,师叔他是进宫做了净房的刀儿匠,不是被阉了。”
接着南宫泽月把林妙手如何买通宫里的管事,又如何吹嘘自己净身的手艺如何了得。
宫里的管事这才破例让他在净房里做了一名刀儿匠。
“刀儿匠不就是阉役,那都是要进慎刑司净身的吗?”
江姝月对宫里的一些事多少也知道一点。
南宫泽月一撩衣袍坐下道:“现在宫里不比从前,以前这事是需要经过内务府批准的,今非昔比,皇上整日沉迷酒林肉池,皇后的心思全都在争宠上面去了。”
南宫泽啧啧摇头,“宫里管理混乱,各宫管事都忙着捞钱,乱象丛生,万陵气数将尽。”
得知林妙手无恙,江姝月问道:“林叔挖空心思混进宫,他这是要干啥?”
他要找卫家报仇,不进宫岂不更方便?
南宫泽月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听师兄说他老人家每隔几日就要出宫来取药材,我已经给师叔留了话,他出宫就知道来找咱们。”
江姝月眼前一亮,“林叔的目标是万皇后!”
对萧京昭来说,这是神助攻呀!
江姝月很期待快点见到林妙手,想知道他在宫里下怎样的一盘棋。
南宫泽月又跟江姝月唠嗑了一会儿才回屋休息。
困意袭来,江姝月打了一个哈欠,关上门窗就收起了计划书。
这时,窗外响起了叩窗棂的声音,“主子,真府灯火通明,属下打探明白了,真大学士还住在桂香后街。”
江姝月推开一扇窗,就见高沐站在窗外。
不得不承认,萧京昭训练出来的人可真好使。
她让高沐明日去打听,想不到高沐执行力惊人,这么快就打探清楚了。
“辛苦了,你和苍云安心休息,明日再去找房牙子。”
高沐朝江姝月咧嘴一笑,恭敬地拱手道,“属下不,不辛苦。”
还是跟着姑娘好,姑娘待人和气,就跟家人似的,不苟言笑的高沐心里暖烘烘的退了下去。
江姝月:“……”好侍卫,必须加鸡腿。
……
宫里。
净房外,树影摇曳,屋檐下的菊花宫灯上方,几只飞蛾拼命地往上撞,两个小太监提着灯笼站在屋檐下。
这时,屋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那凄厉的叫声尖锐又刺耳,如同有人被生生地撕裂,绝望,哀鸣,让人不由得心生寒意。
惨叫声如同夜空中的一道闪电,惊得屋檐下的两个小太监浑身一抖。
想当初,他们也是经历过这惨绝人寰的一夜。
片刻后,屋里传出来哼哼唧唧的呻吟声。
高个子的小太监用胳膊肘轻轻地碰了碰矮个子小太监一下,“这是做完了,你进去看看。”
矮个子小太监抬头朝宫墙边的甬道看了一眼,“管事的这会儿肯定不会来,等刀儿匠叫咱们,咱们再进去抬人不迟。”
以前净房里都有好几个人干活,自从这刀儿匠来后,脏活累活他都包揽了,渐渐的,其他的人都学会了偷懒,把要净身的人往净房里一丢就走了。
刀儿匠做完后,把装子孙蛋的瓦罐给当值的太监检查,当值的太监把人往隔壁的屋里一抬,是死是活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这新来的刀儿匠还真是名不虚传,屋里的呻吟声逐渐减弱。
净房的房门紧闭,屋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躺在一张木板上。
下体血肉模糊,昏暗的灯光下,让人看不真切那玩意到底还在不在。
林妙手警惕的目光朝窗口望了一眼,他拿起一张棉布擦了擦手。
俯身在少年耳边道:“记得每月服药,以后你一旦出了宫,只需停药半年,你就会恢复男儿雄风。”
少年目露感激,他声音压得很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大人的恩情,小人许安没齿难忘,以后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大人尽管吩咐。”
“宫里是个吃人的地方,你保护好自己,有你这句话,老夫冒着杀头的风险为你保全了男儿身也是值了。”
林妙手说着把少年扶了起来,转身把一旁的瓦罐递给少年,叮嘱道:“抱好了,这天气,明日就臭了,没人会去扒拉出来细看,镇定,千万别露出马脚。”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在花园里捉到的一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