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萝族长和白发老巫都被说服,各自回去动员族人出战。
作为盟友,天萝部归还了春巫族长的兵器,是一根青翠莹润的竹杖,骨节脉络分明,挥动间有滚滚春雷嗡鸣,对付山魈、凶煞、阴物邪祟有奇效,寻常的蛊虫也能驱逐,在巫疆这种地方,是难得的巫宝。
两年前春草城和天萝部开战,天萝部趁乱抢走了这根竹杖,现在归还,作为回报,春草部也拿出了从前缴获的天萝法宝,气氛融洽。
两拨人浩浩荡荡,奔赴雷泽部故地,十几个小巫部躲躲藏藏,紧跟在他们身后,准备帮谁,要看交战时谁占上风。
杜小草变回小红鸟,秦紫胤遁入小酆都,无声无息出现在雷泽部山巅。
秦紫胤一眼相中了那片巨大的雷泽,琢磨着怎么把它完整无损地搬入自己的小洞天。
“此物甚好,可以压一压小酆都内的阴煞戾气。”
这片雷泽说是“泽”,其实是一座火山,仔细看还有岩浆喷涌,雷霆萦绕闪烁,杜小草是火属性妖鸟,靠得太近都嫌灼热,秦紫胤这般的矜贵公子,想收取它是痴人说梦。
还得靠她。
杜小草不想平白出力,她又不是小酆都的主人,费劲吧啦地帮别人攒东西,她是不是傻?
草巫部馈赠的那两套“蓑衣”,给了她灵感,想把偌大一座雷泽,祭炼成本命法宝,烙上独属于她的印记,哪怕时空间隔,也能催动。
如果秦紫胤事后吃独食,不老实,她就让他尝尝“山崩地裂”是什么滋味,轻则让小酆都支离破碎,重则直接湮灭于虚空。
这种狠辣手段,她只是想一想,就觉得不安。
徘徊在雷泽旁边的草巫,干什么坏事眼都不眨,有几个巫女不知道怎么招惹了他们,被他们用铁链捆着,吊在山腰的枯木上,食腐凶禽环绕,一嘴一嘴地啄食,肩头的白骨都露出来了,人还奄奄一息没有死透。
更远处的篱笆院落里,挤满了面色惊惶的年轻巫民,有男有女,看服饰明显不是周围的巫部,粗略数一数就有三五百人,不知道是从哪儿掳来的。
从这些人眉心的灵纹看,都来自一个巫部,全部都是年轻人,男子普遍魁梧精壮,女子普遍年轻姣美,前者是苦力,后者是女奴,其它老弱病残幼,早已在巫部覆灭的时候,就被当成累赘杀死了。
风中有若隐若现的血腥气,杜小草寻味看向某处山谷,果然堆满了尸体。
若是从别处掳来的巫民,没必要把这些“累赘”也带过来,原地杀了最省心,何必来回折腾?
眼前这般,说明这个巫部是一路逃难,途径雷泽部,撞进了这伙草巫的手掌心,倒霉透顶。
一个身披血色长袍的人站出来,手中端着一个拳头大的蛊盅,对着被掳来的数百男女无声乱弹,又呢喃了几句咒语,这些人就像被毒蛇咬中一般,浑身痉挛颤抖。
噬骨蚁。
这个穿血炮的男子,拿的是噬骨蚁!
秦紫胤目光灼灼地瞪着那人,忽然问杜小草:“草巫部和他背后的人,可以给附庸的那些小巫部下蛊,也可以给抓来的野巫下蛊,为什么独独没有给春巫部下蛊?,没有给死对头天萝部下蛊?”
即便天萝有天巫庇佑,春巫部呢,无论是那一方面看,他们都是最该被下蛊操控的一群人。
杜小草给那些小巫部治蛊的时候,他“利令智昏”,只想着收钱,收山货,囤积在小酆都里,忘了多想想其中猫腻。
杜小草听了他的疑惑,微笑解释:“春巫、天萝巫,还有草巫,他们的灵纹都是植物,跟雷劈桃差不多,不惧雷霆,大多数蛊虫都怕雷霆,很难在他们身上存活。”
“那雷泽部呢,他们供奉雷蛤,灵纹是雷神之眼……”
“他们说是雷神之眼,你就相信呀,那个灵纹阴邪至极,鬼知道是什么东西,那头雷蛤不惧雷霆,不代表他们这些仆人也不惧雷霆,其它咒鸦、藤蛇部也都一样,都透着邪气。”
秦紫胤了然,仔细看被掳来的这些男女,眉心的灵纹像是蜘蛛,也是鬼鬼祟祟的阴邪之物。
他思忖片刻,指了指被吊死在枯木上的巫女,看服饰就能认出是雷泽部的人,“他们中了蛊,还敢触怒草巫?”
杜小草还没回答,刚被下了蛊的那些巫女回答了秦紫胤。
至少有二三十人,在噬骨蚁停止啃咬之后,草巫淫笑着扑上来之前,用各种隐藏手段反击草巫,当场弄死了三名草巫,受伤的也有七八个,其中一个还被戳瞎了眼珠。
下场可想而知,新一轮屠戮开始。
数十不肯驯服的巫女,被鞭打,被劈砍,被再次催动噬骨蚁,折磨得奄奄一息,挂到山腰孤悬在外的枯木上,闻到腥味的凶禽扑扇而来,唳叫啄食。
十几个站出来帮助这些巫女的野巫男子,也被砍得遍体鳞伤,有人用盐水泼在他们身上,疼得抽搐痉挛,惨呼哀嚎咒骂声不绝于耳。
草巫留着这些男巫,是为了做苦力,很快就用刀子把人驱赶进一处通往地底的巷道,封闭了铁门,只留下一个海碗大的小洞,用来交换收获和食物,野巫敢偷懒不干活,就无法交换到果腹的食物。
受伤的野巫,也被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