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安的銮驾可不是那么好拦住的,放眼大胤,能办到的人屈指可数。
杜小草是临时起意拜访泰山羊氏,羊氏不可能事先备好人手,除非羊氏一直在琢磨怎么对付她和秦佑安,各种人手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受惊之后提前发动了阴谋?
一念及此,杜小草没有再逼迫羊氏家主,主动提出告辞:
“本君另有要事,就不叨扰羊氏了。”
她说罢就抬脚往外走,只要离开这片崖坪,就能御剑升空。
难题扔给了泰山羊氏,是眼睁睁看她离去呢,还是翻脸围攻呢?
杜小草看似没有追究今日袭杀她的事,谁知道回了白帝城之后,又是什么态度呢?
纵然她本人不追求,还有秦佑安这个元龙仙帝呢,从前他或许会看在泰山羊氏是他“母族”的份上网开一面,如今只剩下仇怨。
还有琅琊王氏那边,神秘人那边,都不会善罢甘休,谈好了的买卖,怎么能一方说叫停就叫停?
琅琊老祖那条老命,岂能白白地搭进去?
怪就怪杜小草来的太仓促,若是再给他们一年半载时间,哪怕三两个月也行,他们都能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不会像现在这么混乱为难。
羊氏按兵不动,躲在崖壁后的王氏族老怒了,冲出来叱骂羊氏:
“好一群背信弃义地小人,哄着我们老祖拼了性命,自己却当起缩头乌龟!”
“别妄想好事了,这妖孽不会饶过你们!放她离开就是放虎归山!”
“趁她损了仙宝,伤了元气,还不一拥而上杀了她,还在等什么?!还会有比今日更好的良机吗?”
“别忘了,现在不止她这一位仙君,还有另一位若吾仙君,你们放跑了这一个,另一个可不会放了你们!不要自误!”
“……”
羊氏家主被尅得面色冷沉,又不得不慎重考虑,今日之事就是一场豪赌,赌赢了还好,赌输了就是阖族覆灭,不知道多少人要来落井下石,包括大胤其它那些门阀世家,都会来踩他们一脚,围观路人都得朝他们吐几口唾沫。
王氏为首的族老还阴恻恻地警告他:“好叫羊家主知晓,您之前跟我们老祖密谋的那些话,全都被他老人家用留影石录下了,随时可以送到元龙仙帝手中。”
“不可能!”
羊氏家主骇然厉喝,他跟琅琊老祖往来密谋时,始终防着他,每次都要布下层层叠叠隔绝符阵才会出声,岂会让他轻易算计了去?
王族老祖冷笑:“世家各有底蕴,我们王氏的留影石,可不是寻常坊市里兜售的货色。”
他为了让羊氏家主死心,从袖中取出一枚鸽卵大的留影石,微微震荡灵力催动,眼前凭空浮现出羊氏家主与琅琊老祖会面的场景,细致入微,每一个表情都清清楚楚,说得话也清晰可闻。
羊氏老祖气得脸色铁青:“你们王氏……不讲规矩!”
“是你们羊氏背信弃义,我们王氏只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那妖孽回来之后,七十二洲的早就乱套了,还扯什么规矩?笑话罢了!”
王氏诸人咄咄逼迫,让羊氏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计划行事。
他们这一方,除了琅琊王氏和泰山羊氏两大门阀,还有一位轮回家主,一位山水神祗,半个“若吾仙君”,还有一群道行高深的“神秘人”,明里暗里的实力,不输给杜小草和秦佑安。
“只要我们出手重创了那妖孽,其它门阀,比如博陵崔氏和天水赵氏,一定会落井下石,帮着我们一起围杀那妖孽,千年之前我们已经围杀过她一次,还怕再杀她一次吗?更何况她现在也不比从前,魂魄不全,连涅槃转世的本事也没了。”
羊氏家主听得心动,脸上依然不动声色,反问王氏族老:“若我就是不答应呢?”
“那我们王氏就替另一位仙君出手,先除了泰山羊氏这个叛徒,我们凭一己之力杀那妖孽很难,火并了你们泰山羊氏还是办得到的!”
他说得声色俱厉,不似恐吓,更不是开玩笑,为首的族老还斜睨落霞元君:“你活着的时候是羊氏族女,死了,被敕封了,就是山水神祗,敢出手襄助泰山羊氏,就犯了大忌,钦天司和礼部,还有元龙仙帝都不会饶了你,别以为你这个元君稳如泰山,从前那位泰山真君还活得好好的,随时能取你代之!”
落霞元君被威胁,羞怒交加,指着王氏族老的鼻子痛骂:
“要不是你们你们王氏暗中包庇,他早就死了!”
“元君这话可就冤枉我们王氏了,又不是我们王氏的族女把他的金身从河底捞出来,现在不是扯这么陈芝麻烂谷子的时候,是拼命的时候,想虚头巴脑两边不得罪……没门!”
“……”
这边正吵得不可开交,杜小草忽然折返回来,笑眯眯地看向王氏和羊氏两拨人:
“怎么样,商议好了没有,谁先出手对付本仙君?”
羊氏家主惊讶:“仙君……为何去而复返?”
“若是能平安脱得樊笼,我自然不会回返,可你们羊氏犹豫着不肯出手,王氏在路上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本君想要脱身,得一路杀出去,还不如回羊氏祖地。”
杜小草说得寡淡,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