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吕陌桑傻了吧唧的蠢话,铁萱儿噗嗤笑出声来。
小郡主白芷,出身背景非凡,连博陵崔氏都忌惮她三分,吕文昭想求娶都不一定能成,吕陌桑只是吕氏旁支的族子,纨绔一只,也敢肖想娶郡主?
若是个人美心善的郡主也罢了,偏还是个心机叵测的蛇蝎美人,吕陌桑痴迷上他,轻则被利用,重则被炮灰。
吕陌桑不以为然,不满众人对他的“心头好”讥讽贬褒,眼巴巴看着杜小草。
杜小草想了想,不记得自己跟这位来历神秘的“小郡主”有什么仇隙,反问吕陌桑:
“她做了什么针对我的坏事?”
吕陌桑一愣,挠头说不出所以然,翻来覆去就是她被博陵崔氏“利用了”、“裹挟了”、“后悔了”。
“仙君,她没想嫁给崔硕人,是姓崔的死缠着她,现在崔硕人也死了,她跟博陵崔氏没一点关系了……”
吕陌桑的心偏了,话里话外都在帮心上人撇清。
杜小草似信非信,说既然如此,就让白郡主安安生生地在大胤游历吧。
“我不会因为她从前跟崔氏走得近,就为难她。”
吕陌桑大喜,待要转身离开,又觉得没有办妥事情的凭据,问杜小草能不能帮他写一张“不予追究”的纸条,让他带回去给小郡主看,吃一颗定心丸。
杜小草笑得和悦:“写纸条没问题,问题是我不清楚白郡主曾经做过什么,你让她把自己觉得对不住我的事,先写在纸上,拿过来给我看一看,我觉得可以原谅,就给她写回复,如何?”
吕陌桑微微愕然,他是真的相信小郡主没有坏心的,但是要落在纸上,依然有些顾虑。
吕文昭嗤他:“别色令智昏,你在这件事里只是个传声筒,具体该怎么做去问白郡主,你没本事替她拿主意。”
吕陌桑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模样,气得吕文昭一脚把他踹出了别苑,还提醒杜小草:
“那个白芷不是什么好东西,背地里没少捣鬼,还利用陌桑这种笨蛋来糊弄你!”
真让她蒙混过关了也不要紧,就怕她不吃教训,还要行兴风作浪。
她怂恿吕陌桑来走这一趟,目的没达到不算,还引发杜小草的警觉,得不偿失。
吕文昭笑得幸灾乐祸,“咱们先等着,看白郡主写不写悔过书,不写就等于放弃了你给她的这次和解机会,写了,就是不打自招,那些坏事她一个人干不了,还要牵连到博陵崔氏和其它世家,她想撇清自己就得出卖从前的盟友,还不一定能获得你的谅解,里外不是人。”
杜小草一笑置之。
隔天中午,吕陌桑又来了,满脸憔悴,步履也不很自然,眉宇间满是懊丧之气,对着杜小草拱手行礼过后,嗫嚅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杜小草坐在水榭中翻书,仿佛没看见他。
吕文昭幸灾乐祸地走上前,角度刁诡地拍了拍他的肩,拍得他龇牙咧嘴,差点萎顿在地上。
“受了伤啊?白郡主打了你?也对,你平白让她陷进这种污泥沟里,打你一顿泄愤是轻的,不是碍着吕氏和仙君,打死了你都是白死。”
吕陌桑面色涨红。
吕文昭越看越来气,飞起一脚把人踹翻在地,大声怒骂:
“你这个色迷心窍的蠢货!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敢跟崔少主玩兄弟情深,还舔蛇蝎女的脚后跟,你自己活腻了不要紧,别连累吕氏!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嘛?!”
杜小草合上手中的书卷,低声制止吕文昭:
“别发怒了,让他起来吧,我想听听那位白郡主让他带了什么话。”
吕陌桑挣扎着爬起来,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人无语:“郡主没让我带话,也没打我,是我自己有些话想跟仙君说……”
杜小草噗嗤笑出声,偌大白帝城,很少有人和事能逗得他这么开心了,吕陌桑一再当了她的开心果。
见到了他,就像见到当年的她自己,傻得让人发噱。
她招呼吕陌桑坐在旁边的鼓凳上,亲自斟茶给他喝,柔声细语的模样,惹得秦佑安一再侧目,手中攥着的箬衣剑嗡嗡震颤。
吕陌桑还疑惑地瞥了他一眼:“秦世子,箬衣怎么了?”
“渴了!”
吕文昭生怕这个蠢族弟横尸当场,抓起手边的茯苓糕砸他。
“有屁快放!放完了赶紧滚,再磨磨唧唧你就完蛋了!”
吕陌桑被尅得面色悻悻,他虽然是吕氏的旁支,好歹也是贵公子,有自己的矜持和面子,被吕文昭这么劈头叱骂,心中的愤懑不满几乎压抑不住,怒声反驳:
“我的事不必你操心!你是吕氏的世子又怎样,是吕相的嫡孙又如何?我已经长大成人,想跟谁交朋友,用不着你指手画脚,你怕我牵连吕氏,可以分宗!”
“分宗”二字一出,全场死寂。
大胤世家门阀遍地,绝少有人能靠单打独斗出头,寻常小世家都举步维艰,如吕氏这种庞然大物,傍上了就是铁打的靠山,庶支、旁支不到迫不得已,断断不会同意分宗,哪怕早已超出五服了,也要死死赖着嫡支主家。
吕陌桑脱口而出“分宗”,就让人十分诧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