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琪仁道:“嗯,那就先查崔家根死亡案,沛县县令失职之事过后再议。”
顾文元这次真的冒了汗:“杨大人,崔家根死亡案,就交给下官吧,下官一定将功赎罪。”
杨琪仁应允。
顾文元打起精神,轻拍惊堂木:“带原告。”
崔母又被领上堂来,刚刚在堂下已经听到了,这李屠夫并非杀害儿子凶手。
顾文元:“崔母,崔家根失踪那日,你们最后见到他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崔母:“那日家根吃完午饭就出去玩了,我告诉他不许走远,这孩子一直很听话,直到雨下大了,我出去寻他,却寻不见了。”
顾文元:“当日你们都去哪里寻找了?”
崔母:“我们把前后的十几条街巷都寻找了,那些街坊们说,那天下午家根确实在附近玩过。和他一起玩的孩子也都说,他们玩到雨变大就都各自跑回家了。”
顾文元思索一下道:“看来需要沿着崔家根家,到他被发现地这个方向走访,有没有目击者。”
这时周毅上前,说到:“我已经走访过了,带人证。”
顾文元,有一种被品级压制的无力感。
侍卫带上一个八九岁男孩和一个老太太。
周毅先对一个男孩说:“家旺,不用怕,你先说,那日你看到了什么?”
林安“……家旺?他不会姓佟吧?”
虽然小声,周毅却听到了,转身小声回林安道:“不是,他姓朱。”
林安点头,突然间已经死去的记忆袭击了她。
家旺点点头,说起来:“那天,就是崔家根…死的那天,我和崔家根,还有大头他们,嗯,五六个人吧,在街上玩。我们本想偷着去西凉河摸鱼,可是雨越下越大,我们说,不如改天吧。
他们都跑回去了,我和崔家根家很近,没着急跑回去。在米糕店门前玩,听到两个买糕的客人,一个说着西凉河涨水了,另一个说,涨水好啊,涨水鱼,落水虾。正是钓鱼的好时候。
崔家根平时不怎么说话,我们跟他说话,他也大多不回答,可是他突然开始说起来,涨水鱼,落水虾。
我见他又傻了,就不理他,自己回家了。我跑开时回头看了一眼,他向西走去。当时我没在意,后来回忆起来,向西不是他家的方向。”
顾文元皱眉疑惑:“这过去了快两年了,你能记得这么清楚?”
家旺:“当时我年龄小,没发现什么不寻常,当晚崔家人问我,我就和大家记得的一样,下大雨就各自回家了。而第二日崔家根就死了,我开始很害怕,好好的人怎么就能死了呢!
往后的日子就总在想和他最后在一起的那一下午,这两年慢慢觉得,他一直念叨的涨水鱼,落水虾,又向西凉河方向走去。怕不是要去摸鱼。”
顾文元:“嗯,就算你所说属实,也只不过是你的猜测。”
周毅接着问道:“你们平时去摸鱼,去的都是西凉河下游吗?”
家旺:“不是,下游水急,摸不到鱼。我们去上游荔枝村那里。”
众人哗然,一个简单的问题,暴露了之前的排查方向都是错的。
周毅转向一同上来的老妇人,举起一张崔家根的画像。
周毅:“老人家,你家住哪里?何时何地见过这个孩子?”
看了一眼脸宽头尖,两眼聚在一起的崔家根画像。
老妇人道:“民妇家住荔枝村,那是两年前了,隆盛十三年的时候,九月初十。那天是我老伴过生辰,村里人不讲究,可那年是六十整的大生辰,我就杀了一只鸡。
我老伴还没回来,我斩好了鸡,在雨棚里等。这个孩子就来了,他说了半天,我才明白他是想要一个鱼篓。
我给了他鱼篓,问他是哪家的娃,用完记得还回来。
他说不还了,在腰间解下一个东西扔给我,等我捡起这个金子做的小鱼后,这娃已经跑走了。”
老妇人呈上一个金子做的小鱼。崔母见到又一次哭晕。
老妇人继续道:“我当时不敢收这个金鱼,可又找不见那个孩子,我想着第二日那孩子爹娘发现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见了,一定会来寻的。可一直都没有人来。一直到前几日,这位大人拿着这画像问到我家……”
顾文元:“当时这孩子可是一个人?有没有别人跟随他”
老妇人:“只有他一个人。”
顾文元:“那日崔家根是什么时候拿走鱼篓的?”
老妇人想了一下:“我家老伴进城卖荔枝,一般都是戌时才到家,那日他还没回来,应该不到戌时。”
顾文元对周毅道:“周大人,既然您已经走访过荔枝村了,那还有没有其他人证,当日见过崔家根的?”
周毅摇头:“时间久远了,那么一个平常的雨夜,没有人再记得是否见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