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哪怕很轻微。
“怎么了。”
“我想回去一趟。”
回去?
回那座山?
不过也可以理解。
那座山虽然荒凉破败,但总归是她的家。
哪有孩子不想家的。
她这次下山的时间也不算短了。
兰佩之沉默了下,轻声细语,“你师父并没有问过你一句,他现在过得应该很自在。”
端木琉璃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睑。
见状,兰佩之察觉到她应该想错了。
师妹突然提及回山,应该并不是思乡的原因。
“为什么突然想回山?”
师姐妹在一起,无需勾心斗角。
兰佩之的询问直戳了当。
这个问题并不多余。
这样的生活方式或许对于任何人来说相当枯燥乏味,但她是端木琉璃。
“我好像影响到他了。”
影响?
兰佩之当然清楚这个“他”指的是谁。
师妹适应能力虽然很强,能够接受任何生活环境,衣食住行都不讲究,即使食量大,但只要是馒头都成,但别忘了,她再怎么脱凡出俗,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是人。
就会有自尊。
“是不是他和你说什么了?”
兰佩之凝眉头逐渐凝起。
道姑妹妹当然心如琉璃,净无瑕秽,更不可能有什么通风报信的心眼。
不过就算作为一个稍微懂事的孩子,恐怕都不愿意成为影响别人的累赘啊。
————
“很难去想象这里曾经的样子会是多么恢宏。”
被侵略者付之一炬的景区。
做客他乡的女人看着留下的断壁残垣,不禁发出呢喃。
破镜难圆。
有些东西,即使再怎么会修补,也不可能恢复原本的模样。
屈辱而惨痛的历史,每个神州儿女都没法遗忘,可是当这般感慨从这名女子嘴里说出来,无比诡谲。
当然。
并不是因为她是异邦人。
只是曾经的那些无耻的强盗里,就有她的祖先。
不过神州是礼仪之邦,爱好和平,不会困在历史的仇恨中迷失沉沦,所以陪同在身边的宋朝歌展露泱泱大国的心胸,平和道:“可能正是因为一处处这样的遗迹,才不断激励我们不忘过去,发奋图强。”
说的真好。
以前,他总是喜欢戴一副平庸的黑框眼镜,来遮掩自身的气质,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不再进行伪装。
旁边的女子貌似也深有同感,点了点头,一口神州话比本土人估计还要流利。
“不仅仅神州,历史我们也需要去铭记,不能重蹈覆辙,让悲剧重演。”
风景宜人的园区中,二人并肩而行,和谐而融洽,就是不知道彼此所说的历史,是不是同种含义。
“感谢藤原小姐对神州发展的鼎力支持,我代表神州数百万骑手向藤原小姐真诚道谢。”
这位得到宋朝歌尊重的藤原小姐咯咯一笑,风情荡漾,比湖中的潺潺流水还要动人心魂。
“宋先生过誉了,这样的赞美小女子受之有愧,注资袋鼠,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身边的女人毫无疑问是千载难逢的绝世尤物,可宋朝歌显然不是一个贪恋女色的主,不温不火一笑,“藤原小姐言重了。长城集团虽然发展较为迅猛,但我不认为短时间能够对河马造成威胁。”
河马的股权加购,普罗大众不清楚,他哪能不明白。
说河马集团是异邦企业或许言过其实,但不可否认,以女子背后的家族为代表的东瀛财团,的确是河马集团的大股东。
当然。
宋朝歌本人,也是河马的股东之一,不过份额显然比不过对方。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
二人算是合作伙伴,或者说,利益共同体。
“不知道宋先生是出于何种因素所下的判断?”
藤原氏的女子偏头,神色娇俏,并且狡黠,饱满红润的唇瓣在光线下流溢出水润艳丽的光泽。
“长城集团的几个董事,我都了解。作为同胞,我很敬佩他们的理念,但是同时我也认为,他们的想法过于天真,脱离实际,现行的做法,是把自己和同行业的企业拉入泥潭,套用我们神州的一句老话,就是损人不利己。为基层劳动者谋福祉没错,可是企业的利益必须得到兼顾,不然企业倒了,劳动者注定流离失所。”
宋朝歌不紧不慢,一番高屋建瓴的分析在情在理。
不同的高度看问题,角度自然不一样。
“正常情况下,宋先生的判断很正确,我非常赞成。即使长城集团能够将袋鼠打垮,可是原本稳定的行业规则也被摧毁殆尽,这么庞大的就业人数,再加上超常规的福利待遇,没有任何一家公司能够单独承担,所以到时候长城能做的,就是削减待遇。那个时候,它的骂声,恐怕比现在的袋鼠还要汹涌。”
“藤原小姐既然都清楚……”
“宋先生,我刚才陈述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一个前提下,那就是正常情况。你对长城集团的评估,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