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龙一愣,旋即被铐住的双手不自觉抬起来,然后攥成拳式,再重重的撞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响。
“凭什么把他放了?!”
按理说一个连自己生死都能抛在脑后的人,不该会如此激动才对,可是对骆龙而言,存在比个人生死更为重要的事。
虽然事发时,他远在异国他乡,但他很清楚,大哥的身体状况一直都非常健康,绝对不存在任何隐疾。
心肌梗塞?
完全是扯淡!
虽然他没有看到任何证据,也没有人给他任何证据,但是大哥的死,可能的凶手,只有两个。
一个,就是现在坐在他面前,这个“
就是他们为之做牛做马,任劳任怨的主子——房俊!
前者有嫌疑,但是他压根没有这么做的动机,真要动手,他们兄弟俩如阶下囚被困在意大利的时候,早就可以行动了,何必再如此麻烦的大费周章?
所以只有从来把他们当工具的房俊!
为了自保,杀人灭口!
“我哥给他送了巨额的财富,很多事情,也是他指示我哥办的,我们兄弟该死,我认!但他也是一样!”
骆龙此时的心态很简单。
鱼死网破!
反正他是光脚的,怕什么?
拉着血统高贵的勋贵子弟一起陪葬,怎么说都是赚了!
“你说了并不算,现在是法治社会,讲究证据。”
江辰心平气和。
“法治?狗屁!”
骆龙狞声道:“证据我也提供了,只要去调查汉龙集团,绝对能够找到相关方面的证据,就算姓房的再怎么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把所有东西都全部抹除,要是法治,他应该和我现在一样,被铐在这里,可是结果呢?!居然把人放了,呵呵,居然放了!”
江辰并没有打断他的发泄,直到耐心的等他停下后,才开口。
“他被释放,说明证据不充分。”
骆龙充血般的眼睛盯了过来,沉重呼吸了几下。
“真的是因为证据不充分吗?”
“怎么样的证据,才叫充分?”
他旋即反问了一句,然后又道:“同样的证据,换在不同的人身上,是不是就充分了?”
说着,骆龙自己似乎都觉得讥讽,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江辰平静的看着他。
“既然奈何不了他,为什么要让我回来,直接把我做掉不就行了,为什么费这么多事?”
骆龙像是自暴自弃,又像是激将。
他当然清楚,想靠自己的力量替大哥报仇,无异于痴人说梦。
如果真的只是想靠自己,那他就不会用自首这种方式了。
“他出去,并不代表洗脱了嫌疑,你即使再怎么叫喊,也没有人会理会。”
江辰直指佛心的言论让骆龙的情绪逐渐平复。
“我反正烂命一条,死不足惜,可如果这次扳不倒房俊,你以后肯定不会好受。当然,你也可以学那些有钱人一样,一走了之,在国外,他确实斗不过你。”
“我是神州人,能走到哪去?”
江辰淡淡一笑。
四目相对,骆龙也笑了起来。
笑了会后,他俯下身,脸凑近江辰,眼睛里跳动着疯狂的光泽。
“你放心,我肯定会死磕到底,即使房俊穿了金丝软甲,我也一定会在他身上咬几块肉下来。他们觉得自己生下来就高高在上,呵忒!我倒要告诉他们,都他妈不—存—在!”
骆龙往地上用力吐了口唾沫。
毫无疑问。
其实江辰也是他的仇人。
关在笼子里那段经历,简直是刻骨难忘的梦魇。
可人就是这样。
两害相权取其轻。
两恨相权取其重。
在更痛恨的仇敌前,其他的仇恨,都会淡化。
“你得保障我的安全。”
待在这里,骆龙似乎都不放心。
毕竟类似的手段,他以前经常使用。
骆汉死了,他要是再被杀人灭口,某些真相,确实就会石沉大海。
“放心。”
待了半个小时后。
江辰走了出来。
从逻辑上看,房俊确实有对骆龙下手的可能,但是这种可能性很小。
除非那位房少真的昏了头。
刚被释放,何以至铤而走险。
现在大家等的,无非就是对汉龙集团进一步的全面调查结果。
乾坤朗朗。
有些灰尘,是遮不住的。
诚然。
古今中外,人都有三六九等之分,不同高度的人,身上会套上不同的buff。
比如房少被释放,无疑就是buff起到作用。
可这个buff,或许可以减伤,但并不是无敌的。
作恶多端的骆氏兄弟,之前不也一样有buff,可现在下场如何?
江辰掏出一枚硬币,轻轻抛向天空。
“铮……”
硬币在空中旋转,然后下坠。
江辰稳稳接住硬币,握在掌心,没有去看正反,重新揣回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