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紧不慢道:“cml还是有治愈几率的,我们院就发生过转康的例子。不过这种病,还是得因人而异。而且你朋友拖得时间有些长了,贻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期,如果能早点来的话,机会可能会大一些。”
机会。
医生嘴里说出来的词汇,总是这般残酷刺耳。
“是因为没有发现么?cml在进入急变期前,患者确实可以数月甚至数年稳定得和正常人一样。”
江辰没法回答院长的问题,反问道:“那她现在处于什么阶段?”
院长捏着检查报告,又低头看了看上面的各种数据。
“她现在已经进入了急变期。”
江辰沉默。
气氛安静了会。
即使见惯了生离死别,可院长还是能够理解对方此刻的心情。
财富确实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但有时候在病魔面前,哪怕是金钱,也不敢称自己是万能的。
“江总,你也不需要太过悲观,这个病有靶向药,即使进入急变期,也可以用靶向药进行控制,为治疗争取时间。”
院长宽慰道。
江辰点头,“拜托了。”
“江总放心,我们一定竭尽所能。”
当觉得生活不如意的时候,不妨来医院看看。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回住院部的途中,一路上江辰见到了形形色色的病患与家属、以及忙碌的医护人员。
上到步履蹒跚的老人,下到襁褓中的孩子。
那一张张陌生的脸上,布着慌乱、严肃、忐忑、惶恐……
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更是令人心头压抑。
走出电梯,途经走廊,从拐角处,有声音传来。
“妈,二十万而已,现在做生意哪里不需要这点钱。你相信我,这个项目是我的一个学姐介绍给我的,肯定没有问题。”
是魏楚茵的声音。
江辰停下脚步。
“你来东海干什么?妈,我是你女儿,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如果不是经过深思熟虑和仔细的考察,你觉得我会和您说吗?最多两年,二十万本金就可以收回来,钱放着不也是放着……”
“行,你去和爸商量,看他怎么说,妈,你的思想就是太老旧了,货币时时刻刻都在贬值,只有拿出来投资,才能收益最大化。”
信口雌黄的魏楚茵放下手机,深深吐出口气,正打算离开,听到了后方的脚步声。
下意识回头,江辰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她愣了愣,旋即握紧手机,露出一缕难堪之色,同时,也心怀侥幸,可能对方没有听到。
“什么好项目,和我也分享一下?”
江辰同志相当不解人意。
“偷听别人打电话是不是不太礼貌?”
魏楚茵强忍难堪。
“碰巧经过。”
江辰平静解释,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挑明道:“打算骗家里的钱来给艾倩治病?”
魏楚茵神情紧绷,不自觉咬住牙关,一言不发。
也是。
才刚毕业一年。
能有多少存款?
和家里实话实说?
二十万并不是一笔小数目,魏楚茵的家庭应该也并不富贵。
或许两人情同姐妹,可是对魏楚茵的家庭来说,艾倩只是外人。
应该没有多少父母,能如此深明大义,掏钱给外人治病。
“骗完你父母,你打算编什么样的借口去对付艾倩?她应该没你父母那么好哄。”
谁都清楚,如果知道这笔钱是怎么来的,艾倩一定不会接受。
她和所有人断绝联系,不就是为了杜绝这种情况。
“我会想办法。”
魏楚茵紧声道。
江辰静静的看着她。
“我难道能什么都不做?我做不到!我问过医生了,她的病已经进入了恶化阶段,必须得吃一种靶向药,那种药一盒就要八千,一盒只能吃半个月!我们现在的钱,根本就不够!”
很多人一生的积蓄,到头来都在了医院里。
这句话并不算夸张。
刚才在院长办公室,院长也说了措施方案,不过关于靶向药的价格,院长没说,江辰也没问。
因为。
好像没有必要。
可对于魏楚茵,意义显然完全不同。
一盒八千,只能吃半个月,也就是一个月要两盒。
等同于光是吃药,一个月的费用就得一万六。
这还不算其他的销。
如果再加上住院治疗的费用,恐怕得令人窒息。
所以说很多病不是没法治,而是真真切切的治不起!
有些人眼里好像只有钱,或许就是因为曾经体会过没钱的痛苦。
曾经有段新闻,一个母亲在医院门口,泪流满面的向自己三四岁大的孩子下跪磕头,其原因就是因为孩子没钱,而她拿不出钱来给孩子治疗。
没钱。
听起来是一个很轻飘飘的词,好像并不紧要,可只有当落到真实的生活情景中,才能感受到这两个字所带来的无力与绝望。
就好比此时。
一个月一万六的药钱,就已经压得